一個小屁孩還去辦事?說不準就是他家裡的去辦事,帶着他去做掩護的。
不愧是做縣令的,一猜一個準。
不過這個鲲寶兒當真是個福星。
新官上任的沈意本來就被當地世家大族與士紳為難,如今鲲寶兒忽然冒出來,讓他知曉了計老頭的存在,與沈修禮的一些勾當,正好是給他一個機會,将這個團體隔撕開。
翌日,沈意忽然帶着被他收服的衙役捕快,登門拜訪沈修禮。
而跟着沈意來的衙役捕快裡,就有申成的表哥左明福。
本來就恨不得沈修禮倒黴的,如今要跟着縣令大人給沈修禮添堵,他也一點兒不怵,反而有點興奮與迫不及待。他是一點兒都不擔心以後遭受沈修禮的報複。畢竟他家與姑姑家,如今正被遭受沈修禮的迫害,最壞還能比這壞嗎?
大不了以後帶着姑姑一家跟着縣令大人離開這裡。
這也是左明福同意明目張膽地站隊的條件之一。可他哪裡知道,縣令大人本就看重鲲寶兒,愛屋及烏的,還怕落下左明福爺倆嗎?
“縣令來了?他來做什麼?”沈修禮即便再瞧不上外地來的縣令,可還是不敢明面上怠慢對方的,隻得一邊走一邊問管家,可知縣令來找他為了什麼。
管家也隻搖頭,“老奴問了縣令大人了,說是重要的事,需得與老爺您當面說的。”、
沈修禮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自己好像沒有得罪他,便又放下心來。隻是在出門的時候,還是叮囑了官家幾句話。
很快,兩人便見了面。
沈意單刀直入,“沈家主,今日本官前來,是聽百姓報官了,你把人家一對普通夫妻給抓了進來,還打斷了他們的腿。”他沒有給沈修禮辯駁的機會,“你可知,私自扣押百姓,毆打百姓緻殘,可是要被收押,罰銀二百五十兩,蹲三年的大牢?”
這其實還算輕的呢。他可是見過判處一人二十年大牢,罰銀五百兩的。
沈修禮神色平靜地看着沈意,“我們可是同姓沈,大人要我們處成仇敵嗎?” 沈修禮是直接就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知是太狂妄,還是太愚蠢。
“我隻知道,為官一任,為百姓罷了。我不希望我的子民,被人無辜扣押虐打。”
“所以大人意欲何為?”
“今日我就帶他們離開。若你與他們真有仇怨冤屈,煩請去縣衙告狀,我自當秉公處理。”
沈修禮這時候冷笑一聲,“那他們在何處?縣令大人若是知情,大可直接叫人去搜。”
沈意心裡咯噔一下,自覺自己是小看了對方,也是沒想到對方是個不按常理做事的人,更有可能是個随時反口的無賴。
左明福得令後,領着兄弟們趕往後面搜查,隻發現淩亂的拆房,其餘的什麼都沒看到。
“極有可能是将人轉移了。他來個死不承認。我們誰也拿他沒辦法。”有人小聲地湊在左明福身邊說話。
左明福點頭,“麻煩兄弟去後門以及接上查看一番,我回去跟大人複命,看看能不能在這院子附近再搜一遍。”
“行。你要謹慎些。”
沈意聽了左明福的話,心裡也有些擔心,“沈家主行事果斷是好事。隻是有些事情還是三思而後行,免得給自己招禍。”他站起身來,很是溫和地勸道:“若是今日能将人全須全尾地帶走,你若是遇到事了,說不準以後我能說清一二。”
在沈修禮猶豫的那一刻,又有一個衙役跑了過來,滿臉喜色地告訴沈意與左明福,表示人都平安找到。
沈意笑了,沈修禮這是錯過了自己主動遞過來的梯子了。以後再想拿他的人情,可就難了。
出了沈家,走到外面大道上,看左明福激動地上前與申大福夫妻倆噓寒問暖 ,沈意才真正地放下心中大石。他的弟弟可跑不掉了。
而沈家府内,沈修禮臉色陰沉地坐在會客廳裡一動不動,他今日被沈意擺了一道,輸得徹底。
回想過去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忽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現在收手,可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因為他被沈意盯上了,要用來殺雞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