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一生已經毀了,有銀子傍身與沒有銀子在手,那可是兩回事。若是銀錢讓父母保管,以後是個什麼情況,誰敢說什麼?
就算縣令大人隻在這裡任職三年,不能護佑她們一輩子,她們也有底氣去抓牢這點倚仗,把東西徹底拿在手裡。在那地獄一樣的地方,她們僥幸沒死,也是練就了幾分本事,也能知曉幾分人心易變。若是本事最後沒用,也有膽子拉着别人一起跳進深淵。
沈意看着他們如此,自然也是猜到她們的心思的。隻是這樣多點防備也是好的。希望她們以後能順遂些就好。
也因為如此,他更加想念鲲寶兒了。單純善良又勇敢機智,那樣的孩子,是多少人家夢寐以求的呀?
等到沒事了,沈意就去買了禮物,去找鲲寶兒了。
進村的時候,正好看到鲲寶兒抱着一隻小兔子在跟一個夫子模樣的人在說話。
“夫子,前些日子家裡有事,不能按時來讀書。今日我來了!我還能叫你做老夫子嗎?”
“我當時說了,過期不候。”
“可是我哥哥說了,那叫情有可原,夫子不能忽略的。”
“你哥哥竟然這樣跟你說?你要知道,這可不是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可是我本來也不是君子。”
“那你是什麼?”
“我是小孩子。”
夫子被氣笑了,“好好好,我倒要去問問申成,他是否真的與你這樣說過。”
夫子扭身要走,卻發現鲲寶兒一隻小胖手揪着他的袍子一角,擡着頭狡黠地笑着:“可是我剛剛說的哥哥,可不是家裡這個哥哥,是外面的一個哥哥。”
“哦?他是誰?”
“喏,他在那裡。”鲲寶兒龇着小米牙朝着沈意笑着,“哥哥!”
“弟弟。”沈意很是樂意給鲲寶兒撐場面,就也笑着喊了他一聲。
夫子怔愣住了,“縣令大人喊你做什麼?”
“弟弟呀!”鲲寶兒搖頭晃腦,“就是我的這個哥哥說,你的話要算話的哦。”
“哼,小滑頭。都說了過期不候,你還諸多理由。”
“岑夫子,你這是為何與舍弟生氣?”說話間,沈意已經走了過來,順手摸了一下鲲寶兒的腦袋,“惹夫子生氣要挨打。”
鲲寶兒皺着龇嘴,“夫子才沒有生我的氣呢,是不是呀夫子?”
夫子佯裝生氣的模樣,“可生氣了。總是想方設法氣我。等你上學堂了,我天天叫你背書。”
“才不怕。”
夫子這回不理會他了,問沈意來這裡是有何公幹。
“是公幹做好了,想了解一下這百姓的日子過得如何。”
“我可聽聽說了,沈修禮與計家父子對我們村裡的算計,原來是他們做慣了惡事,又想來害人。幸好審家好運些,不然就着了道了。”夫子想到那些被禍害的人家,就忍不住一陣的後怕。真是得逞的話,自家兩個科考的好苗子就要被毀掉了呢。那可是全村、全族的希望。
沈意也是感慨萬千。而且,讓他有些不安的是,計鳴為何隻是盯着鲲寶兒一家來算計呢?因為計鳴并沒有參與害人、殺人之行并不知情,所以他是根本沒有辦法懲處計鳴,更别說是斬草除根,鏟除僅有可能的一絲危險。
這個疑惑,等他與鲲寶兒獨處的時候,就不自覺地說了出來。
鲲寶兒眼睛一轉,就道:“那等我明日去看看他,說不定見到我,他受刺激了,會說些什麼。”主要是,他想讓小火兒去烤烤他,說不定能把這奪舍而來的“計鳴”吓跑。若是那個假的計鳴趕了十惡不赦的事,他就順手滅了他,免得他去其他世界禍害其他人。
所以當天下晌,鲲寶兒跟着沈意回去縣衙。趁着沈意沐浴的時候,去看了還暫時被關押着的計鳴。
“你來做什麼。想看看我多狼狽嗎?”計鳴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鲲寶兒,有氣無力地說道。”
鲲寶兒蹲下來,雙手托着下巴語出驚人,“你折騰這麼多,搶到多少别人運道呢?”
計鳴登時瞪大了眼睛,“你是什麼人?為何知曉這個?”
鲲寶兒笑而不語,隻是捂着嘴笑,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小火苗兒躲在他的身後,随後悄悄躲在計鳴的肩膀上。
“一,二,三!”鲲寶兒數到三,計鳴就忽然抱着頭開始打滾,“不,住手!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