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他捏着一顆珠子笑得溫柔極了,“看來我要去會會他才好。”
陳惜年次日一早,派人去學堂,跟夫子說有事,告了一日的假,便直奔薛家村。
在村口就遇見了騎着牛從村裡出來,送郭峽去學堂的鲲寶兒。
郭峽立即擋住了陳惜年看向鲲寶兒的目光,“你來做什麼。”
“來這裡看望一個人。”
“是誰?”
“與你無關。你還是趕緊去學堂吧。”
“我去不去學堂,也與你無關。”郭峽沒問他為何不在學堂,隻是拿話激他,“你資質本來平平,再這樣三心二意,恐怕一事無成。”
“要你多嘴!”這可就是碰到陳惜年的痛楚了。在他心裡,與郭峽比起來,成就确實不高。前面兩世的比較,他的心裡已有心魔。“說話太滿,小心被人恨上,最後賠了性命。”
真真假假的話,鲲寶兒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你來是找我的?”鲲寶兒索性單刀直入,直接問他。
陳惜年愣了一下,随後滿眼豔羨與妒忌地看着鲲寶兒,“是。我來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這樣近距離地看着鲲寶兒,感受着他身上的靈氣,他隻覺得自己的機遇來了。或者他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他得回去好好部署。
說完,竟是哈哈大笑着離開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兄弟倆。
“他真是個瘋子? 哥哥與這樣的人一起讀書習文,豈不是很恐怖?”鲲寶兒想象着自己身邊天天跟着這樣的人,豈不是壓抑得很?
郭峽搖搖頭,“不管他就好。”要是真來挑釁,他也不會退縮的。
送了郭峽去讀書後,鲲寶兒回了村裡,就開始打聽附近幾個村子消失了的人的品行。這麼一打聽,他還真的聽到了許多了不得的事來。
第一個消失的人,就曾經欺男霸女,誘騙了許多的小媳婦,害得兩戶人家家破人亡,背井離鄉。
第二個消失的人,毒打妻兒與父母,把兒子打成跛腳嘴歪的可憐人,把妻子打成了聾子。而父母也總是被打得鼻青臉腫,行走不便。
他消失了,他的妻兒父母反而過上了安甯的日子。
第三個人,是個在衙門做事的書吏,别人做事說話,稍微不如他的意思,就說他們是刁民。得罪他多了,他便私編罪名扣在敢違背他意思的鄰居、下屬身上,抓了他們進了大牢。有點家底的,掏空家底,送到他手上,他才将人放了出來。沒家底的,還敢不理會他的,便真真切切的蹲幾年大牢。出來後,那是父母亡故,妻兒離散,好不凄涼。
有幸躲過去的,還隻是有一兩個有更高位置的,得意全身而退,可人家也不願意招惹他這個地頭蛇,不想暴露自己,便讓他一直嚣張跋扈着,直到黑蛇碰見他,趁着他出去找野花的時候,一口吞了下去。
那一次,因為他靈魂的惡臭,還讓黑蛇吐了好幾天。可真算是吃了一頓,虧了三頓的。
第四個人,則是抛妻棄子,還要殺害他的親身女兒,隻因為那是他厭惡的妻子所生的孩子。
第五個……
黑蛇吞殺惡人六個,村裡的人都沒有親眼所見,卻是總在最高後山的山腳下看到幾人的鞋子,還有帶着血迹污穢的細碎布料。大家都猜測這幾人不是死于強盜手中,就是死于猛獸之腹的。後面有人去報官了,縣衙的捕快來勘察一番,也是确定了幾人死于猛獸嘴下的事實。村裡的人隻覺得恐怖之餘,也是暗自叫好。覺得這吞吃人的猛獸,莫非是山神不成?不然為何總是吃的是惡人,沒吃無辜的人呢?這山上山下,不少人在山上讨生活呢,怎麼不見他們有事?
“可是昨日在村子裡作惡的,會不會就是你們挂念的山神?”鲲寶兒打心眼裡想知道這些老人的想法。
可想而知,這些老人都被他的話問到了。
昨晚不幸被黑蛇吞殺的人,可算得上是個好人啊。他們心中想着那個山神,定不會是昨晚的黑蛇!
幾乎是幾個轉眼對視,幾個大爺大娘身子們便确定了,黑蛇不是那個轉為守護他們而來的山神。
“或者山神吃得太飽了這些日子,得在他老人家的洞府裡多歇息,好好的消食。”
“對。等他老人家出來散心了,那黑蛇肯定得成為他老人家的點心!”
大家都很期待山神呢。
不過說到山神,大家夥對鲲寶兒也多了幾分探索的心思。“小仙童大人,你想知道他是怎樣的,不如就去山上找找他。說不準,你們還是認識的呢?”
“就算不認識,小仙童這般好,他也會喜歡的吧?”
大家是越說越離譜,最後還說到鲲寶兒以後長大了要怎樣成家立業。
鲲寶兒瞬間逃走。到了無人的荒草園,鲲寶兒把黑蛇變成小木棍大小,拿在手裡晃蕩着,“哎呀,你真的吃了六大惡人嗎?真的看不出來啊。對了,你的主人沒有提醒過你,惡人的靈魂,味道不怎麼好麼?”
黑蛇心裡委屈極了,不想回鲲寶兒一個字。
“不過,我還是得去一一證實那些人真的那麼壞才行。”
鲲寶兒說到做到,直接往城裡去。他首先要去看看,那個書吏,是不是真的那樣壞。
他想到最快的法子就是——找縣太爺。
可憐縣太爺才從貴妃榻上悠悠醒來,睜開眼就看到了屋梁上趴着的鲲寶兒,吓得驚叫起來,“啊啊啊,你是誰!你是什麼,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