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鲲寶兒還是小孩兒的模樣,正躺在他的廟裡後院睡大覺呢。聽得郭峽回來,便飛快變成了頭發花白的模樣,手腳靈便地去迎接老哥哥去。
哥倆分别多年,如今重聚,百感交集。郭峽更是泣不成聲。
“哎呀,哥哥!多年過去,你還是這麼容易掉眼淚,嫂子如何容忍你的?”
“真是,這麼一把年紀了,說話還是這樣不經把門。”郭峽笑了,“真好,我心願已成,如今就要好好陪着我的鲲寶兒弟弟了。”
鲲寶兒眨眨眼,心裡也忽然生出了不舍來,“嗯嗯,明日可與哥哥出去遊玩一番。”
次日一早,哥倆還真的架着馬車在周邊的村落遊玩,體察民情。
因為鲲寶兒與郭峽的共同努力,方圓百裡的人都極少作惡的,民風可算是好極了,日子也好過,不說多富裕,但有一日三餐,還有一頓幹的,百姓們已經很滿足了。
又過了十年,郭峽忽然身子骨不好了,在一年的冬日裡,大病一場,藥石無效,眼看着就要走了。在走的前一日,忽然陷入一個噩夢裡,夢見了前世被真正陳惜年陷害的自己,過得那個日子可慘啊,自己的老妻也不是自己的妻,卻是被陳家虐待得早早去了。那個陳惜年真是個禍害呢。
醒來後,他拉着鲲寶兒的手道謝,卻不說緣由,隻問鲲寶兒:“以後我們還能再見嗎?”
鲲寶兒不敢回答,可是看着他殷切的眼神,隻好硬着頭皮道:“會的,哥哥。”
“好。”他又看向老妻,“對不住了,福兒。”喚着龍氏的閨名,他老淚縱橫,“對不住了,我先走一步。願福兒以後生生世世,平安幸福。”他看向鲲寶兒,“可否分我的功德給福兒?”
鲲寶兒紅着眼睛點頭,手指一點,就要分,卻見龍氏瘋狂搖頭,她哭道:“弟弟,不要拿你哥哥的給我。我我隻願那些功德,讓你哥哥在往後的生生世世裡,也能這輩子這樣,順遂幸福,我就足夠了。”
鲲寶兒摸着眼淚,悄悄地将郭峽的一些功德分給了龍氏,讓他心安。
也正因為心安,郭峽的生機更是加快消逝。
半夜裡,他忽然喚起了鲲寶兒,“鲲寶兒,我還想看看你小時候的模樣。我怕以後見着你了,不認得你了。”
“好。”
鲲寶兒瞬間變回了他們最初認識的樣子,“哥哥。”
“是我沒用。若是我能修道,或者能,能如黑蛇一樣,長伴,長伴鲲寶兒左右。”
“嗚嗚,哥哥……對不起。”他沒法幫他修道啊。
“鲲寶兒,沒事的。以後記得來尋哥哥。”說完後,便氣息漸無。
“好。”鲲寶兒輕聲說完,淚水也滾滾落下。
次日一早,黑蛇版的陳惜年趕過來,卻是看到郭家滿院子的白。
他竟然走了?
“哥哥走了,我也要走了。”
“好。”黑蛇爽快地應下,“但是要帶上我。”
“隻要你家主人答應,我就答應。”
“她答應了。”
“哦?”
“她說,希望你以後常回來。”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往村外走去,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而有一個老人卻是坐在門檻上,看着已經不見了的人喃喃道:“神獸大人終于把那煞星帶走了。我也不再怕它吞我入腹了。”
話音落下,老人的氣息也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