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寶兒也是一臉的懵然，不知為何小恒揚夢裡夢到了什麼，以至于這樣害怕，還窺得齊生的一些真是面貌。

“你爹爹是誰呢？還記得家在哪裡？哥哥送你回家去？”鲲寶兒試探着問他。

不料小恒揚卻是抖了一下小身子，憋着嘴哭着道：“我不記得了。哥哥，一定要回去找爹爹嗎？我喊爹爹，他都不理我，還說不讓我搶走東西。”

經過了那個噩夢，小恒揚越發覺得鲲寶兒更能讓自己安心。而且，在他的印象中，齊生隻有在溫家的長輩來看恒揚的時候，才會對他好，才會抱着他，其餘時候都是奶娘帶着他的，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因此，小恒揚與齊生也并不是十分的親近。所以叫他回去那個可怕的爹爹跟前，他猶豫了。隻是在夢裡的他獨自一人害怕了，見到齊生就下意識地尋求對方的幫助。

“這些都是你在夢裡看到的嗎？”鲲寶兒想套話，也不在意那些小孩兒能聽到多少了，總歸是讓齊生的事迹“廣而流傳”才好。

“嗯！我看到好年輕的爹爹。看到爹爹騙了人。”

“騙的人是誰？”

“是個好看的姨。爹爹喊她娘子。還有個小小的小孩兒，有點像我哦，她喊小孩兒恒兒。”說到這裡他猛然頓住，“哥哥，爹爹喊的娘子，是恒揚的娘親嗎？我是那個恒兒嗎？”

“哈哈，弟弟，你在家裡，你爹喊你什麼，不是喊恒兒嗎？你連恒兒是你自己都不曉得？”有個大點的孩子已經聽懂了小恒揚的夢境，就笑話他笨。

誰料小恒揚開始抹眼淚了，“爹爹在家裡，沒人的時候，喊我小畜生。”他不知道這個稱呼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爹爹這樣喊他的時候，充滿了惡意。

小孩兒們都驚呆了，鲲寶兒則是拳頭硬了。

“你爹爹喊的娘子，就是恒揚的娘親呢。隻是恒揚兩歲的時候，你娘就去了天上做仙女了。恒揚那時候還小，記不住娘是什麼樣子，也沒記住你娘親喊你做恒兒。你就沒認出夢裡的娘，也沒認出你自己來。”鲲寶兒很是耐心地解釋着，“不怕哦，恒揚。以後就跟着哥哥好不好？”

小恒揚懵懂地擡頭，“一直跟着哥哥，哥哥不會喊我小畜生的，是不是？”他的娘親走得太早，他一點印象都沒有，雖然有些失落，也沒有太執着，所以并沒有糾結娘親是誰的事。此時的他更關心自己能不能與鲲寶兒在一起。

“肯定不會的。以後恒揚就是我的親弟弟了。”

“嗯！好。那我不找爹爹了。”小恒揚緊握着小拳頭，還重重地點頭，似乎是跟他自己起了誓言一樣。

而他與鲲寶兒都不知道的是，當他們說出這話的時候，齊生的運勢瞬間被抽走了一半。

以至于正在讓大夫給他紮針止血的他，又被紮歪了一針，整個臉都歪了，吃不得飯、喝不得水的，更是說不的話的。

他有意想責難大夫，偏偏大夫也是家大勢大，絲毫不俱他。而且經過這一遭，大夫也看出了齊生為人，似乎與外面所傳的有極大的出入。隻是作為醫者，他不好評價别人。但是回家後，也是與他的老妻提了兩句，“人不可貌相，話不能偏聽偏信。我瞧着他不是多好的人，他的孩子，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呢。”

大夫的妻子大吃一驚，卻也無能為力，隻希望那個孩子能好好的，“活該他嘴歪眼邪的。幸虧上天也看他不順眼，不然他更得意了。”

“是啊，他那樣，估計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是恢複不了原來的樣子的。”

“那你為何不給他再紮一針？”難不成是庸醫？把人紮壞了，就挽救不了？

“我騙他說，這個病案太過少見，我不敢貿然放手去做，得花上一些時候，找到了法子，再來給他醫治。”

這對老夫妻對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