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寶兒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岑娘抓着宴十三的手臂痛哭,訴說着她的後悔。而縣令許焱則是與他的幕僚躲在一邊看熱鬧。
而那個漢生則是站在岑娘與宴十三中間,嚷嚷着讓宴十三不要相信她的話,“我與她也算是從小認識的。她從小就精明,說的話,哪句真哪句假,隻有她知道。你要真信了她的話,那你吃虧的日子還在後頭。”
“闵漢生!我刨過你的祖墳嗎?至于這般污蔑我?我一個姑娘家,若是不精明些,早就被那些個狼心狗肺的吃得渣都沒有了。”
不愧是從吳家那樣狼窩裡長大的姑娘,一樣的心裡狠着呢。
“所以你就來欺負十三叔老實嗎?”鲲寶兒擰着眉頭,“你既然聰明,手裡不是還有幾兩銀子?那不如到縣城闖蕩一番?以後是好是壞都别來招惹我十三叔。”
岑娘淚眼婆娑地看着鲲寶兒,一時間有些回不了神,“你這個喪門星沒有離開十三?”
“我為何要離開十三叔?”鲲寶兒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是被浪費了,“做錯事了就要承擔後果。”
一個小孩兒說出這樣嚴肅的話,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對于直面鲲寶兒的岑娘來說,卻是害怕極了,腿都有點軟。
宴十三趁着她安靜下來後,便說:“你我之間不可能的了。若硬是逼我與你重歸于好,那往後每過一日,對你的憎恨便添一分。說不定某一日我忍不住了,便把你殺于家中……”
岑娘聽着他的話,頓時覺得毛骨悚然,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滿臉驚慌地看着宴十三,“當真會如此狠心?”
宴十三輕輕看了她一眼,反而是摸着鲲寶兒的話不回她。
他從戰場上厮殺回來,往日裡隻是想着護着自己的小家而收斂着自己的脾氣而已,當真是當他是泥巴捏的?
岑娘看懂了他眼裡的輕蔑與厭惡,真真确定了他是絕沒有回頭的心思,隻好哭着跑了。
這一刻,她當真後悔了。特别是看到縣衙裡的那些衙役捕快對他很是敬重,就知道他在這裡有出息。可是,她錯過了。看着熱鬧的街市,她想起鲲寶兒勸她自己幹一番事的話來。可是她現在手裡隻有四兩銀子了。原先闵家給她的五兩,被她爹娘扣走了一兩。若非她豁出命去,怕是一兩都保不住。
所以她很是珍惜這四兩銀子,幹一番事的心思瞬間被她打消。她怕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鲲寶兒不知自己都大度地給她指明道路了,她還是不敢去博,那隻能說明她夠不着那福氣。
“十三叔,十三叔,我聽說南水鎮那邊出了一樁命案呢。聽說都差點要成白骨了,隻那鹿皮靴子還沒壞徹底,金銀财物是一樣沒有了呢。”
鲲寶兒這時候說起了從南水鎮飛過來的小鳥們那裡得知的消息,可把周圍的人都吓了一跳。
“鲲寶兒聽誰說的?”
“對呀,也沒人來報案呢。縣衙離南水鎮不過三十裡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