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咬緊牙關,默默地抽打那三個男子,仿佛抽打的不是人,而是木樁子。
那三個可憐人起初還哭嚎着求饒,可漸漸的聲音就弱了下來。身子骨最弱的那個人,早已暈死過去。
最後等那忍耐力較強的人也是出氣多的時候,那個男子才罷手,而後将那最早沒了氣息的人的胸口插上一刀後,将人随手扔到了路下方的草叢,這才再騎上馬,“走吧。回去。”
而那後面暈過去的兩人,就這般硬生生地被拖着走,路上很快就延伸出兩條長長的“紅綢帶”。
待聽到馬蹄聲漸遠,再至聽不到消息後,葉小亮與馮大廿就想起身去看看那個被抛下來的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宴十三伸手将兩人攔住,“先等一會。小心回馬槍。”甚至是有人在上面守株待兔。
兩人後怕不已,又把頭縮回來一點。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葉小亮剛想說什麼的時候,馮大廿壓住了他的肩膀,朝兩人指了指上面。
果不其然,一陣腳步聲響起,緊接着就是兩聲的馬嘶鳴,而後就是哒哒哒的遠去。
“幹!真有埋伏!”
葉小亮暗罵,而馮大廿也是慶幸是宴十三與他們在一起。若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會真的上去被人甕中捉鼈了。今日這一遭,真真是自己從事捕快這幾年來最驚險的一天。稍微出了一點差錯,就得去見祖宗。
“那現在應該是安全了吧?”馮大廿很是希冀地看向宴十三。
迎着兩雙亮晶晶的眼睛,宴十三捂着還在碰碰加快的胸口,微微搖頭,“再等等。”
葉小亮兩人見他如此嚴肅,也跟着提高警惕。人家戰場下來的人,警覺性肯定比自己要好,還是聽人家的好。
約莫半個時辰後,馮大廿恐懼地睜大了眼睛,“他們!”
話沒說完,隻聽得呼呼的幾聲之下,沒幾下就聽見火聲凸起,噼裡啪啦地燃燒着枯草樹枝。
“他們竟然縱火燒山!”葉小亮兩人又驚又怒。
他們沒想到這些人懷疑走漏了什麼風聲,先是一直守株待兔不說,這沒耐心守下去了,為防萬一,竟還想着放火燒山來個永絕後患!
如此心狠手辣,定然所圖甚大。
他們兩個那是又激動又害怕。
“十三哥,我們現在要走嗎?”要是再不走,待會火就要燒到他們這裡了,就逃不掉了。
宴十三感受着心悸之感已漸漸消逝,知曉危險已經漸漸遠去,便舒了一口氣,“聽我指令。”
“好。”
過了不到一刻鐘,感覺心悸感沒了,他當即叫葉小亮與馮大廿往下走,“你們先回縣衙,我去看看那個人。”
“不行!這樣太危險!”葉小亮當即就拒絕,“我們快一起走。你要想想鲲寶兒!”
宴十三沉思了一下,還是叫他們先走,“我有分寸,現在你們快走!”要是待會有個什麼意外,那真的才難搞,“放心,我們分開走,要是有什麼我也好斷後。你們要相信一個久經沙場還能全須全尾回來的人。”
見他話說到這裡,葉小亮、馮大廿也無奈,隻好相攜往下走,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而宴十三高度警惕着,瞧着沒有什麼動靜,他才飛快地往方才被抛棄的那個人的方向而去。
也是幸虧風向是往另一面吹,不然這人早就燒成灰了。
宴十三探了一下那人的氣息,發現他竟然還活着。那方才他是假死了,還是那些人覺得他活不久了?
他沒來得及多想,搖了搖那人,見他沒一點清醒的迹象,便咬牙将他夾在腋下,往山下走去。
幸虧他牛高馬大,這男子又是瘦骨嶙峋的,沒什麼重量,不然可就難挪動了。
但是沒等他走多遠,忽然又是一陣的心悸,當即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帶着火苗的箭支也嗖嗖地往他這個方向射過來。
而在縣衙裡午睡的鲲寶兒忽然被驚醒,看着西斜的日頭,也有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