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們,”厄玲輕歎一聲,蜃霓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但留給衆人的陰影卻還揮之不去,“盡管我們共同經曆數次生死了,可我還是不能對你們敞開心扉,我一直在試圖扮演一個人類,可如你們所見,這就是我,一件夢末的武器罷了。”
兩人神色黯然,即使之前和艾琳的關系已經親近到可以互開玩笑了,可經曆剛才一事,衆人又回想起他們竭力避免去正視的事實。她不是人,是純粹的夢末元素意識體,沒有人的純粹情感,之前一切情緒波動都隻是在刻意模仿,她隻是一件,武器而已。喜怒哀懼又或其他複雜情感,一旦超出某個阈值,就會令她失去對于自身的掌控權,無序紊亂的夢末元素會掀起不可知的災殃,生來被世界冷淡以待的人,今後也隻能冷淡地對待世界。
氣氛壓抑的令人窒息,幾人誰也沒再說話,順着來時的路向郊外盲目的行駛。大家都不知道該去哪裡,厄玲一直是團隊的核心,可如今核心卻被莫名其妙的悲怆擊倒了,剩下兩人也迷失了方向。隻是在逃避,遠離那個悲傷開始的地方,遠離那個時刻提醒自己是個怪胎的烙印。
最終,幾人在一棟巨大的建築前停了下來,M國曆史學會博物館。
既然來了,不妨對這個世界多一些了解,權當是旅行的一環。
拾階而上,推開閉鎖的大門,幾人來到堆滿展品的大廳。其中很大一部分晴天都已經見過了,他們所想了解的,是這個世界被改變的那部分曆史。
最終,幾人停在一個熟悉的物件之前,采樂做的山銅魔盒。展品介紹寫着這樣一段話,“曾束縛偉大意志的鐐铐,如今成為暴行的罪證。”幾人又向前參觀,有厄玲擊殺幾個首席的大理石雕像,其展示的無一不是威風凜凜身着制服的厄玲,以某種暴力的手段殺死驚惶的首席的内容。其後還配有油畫和展品介紹。
從神鑄開始,介紹了采樂的生平和罪迹,但生平這段話完全是胡謅的,可後面他所做的事情确是真實的。鑄造魔盒,打造兵刃,最終妄圖弑君奪權,被忠誠的厄玲在禦前擊敗并殺死。
再之後是策劃自由戰争的拉拉缇雅,傳播異端思想,煽動民衆叛亂,動搖王室權威。最終在某次反間諜作戰中被厄玲擊斃。
還有率軍對抗王室的卡倫,背離宗族的卡倫,領導叛軍與起義軍合擊王廷,最後在列鎮大戰時被将軍厄玲斬下首級。
發動政變的西亞斯,以傳教為掩飾,暗中引導内閣,信仰光明教派,控制思想,最後妄圖要挾國王退位。被鐵血将軍厄玲一同處死,血流成河,兩天兩夜,斷頭台的刀都劈卷了刃。
巨商夏洛特,海運走私向北美運輸火器和補給,對本土的王室軍隊造成嚴重阻撓,最終在一次海運過程中,被厄玲親自率船擊破,流血漂橹,三隻團隊大大小小的武器物資全部擊沉,連同夏洛特的遺體一起被切碎喂魚。
自由戰争的領袖,代号國父的希鬥·沃星頓(瑟都化名),曾與王廷首席艾琳厄玲于本土首都位置爆發大戰,兩軍鮮血流幹,士官兵卒盡皆戰死,最後隻餘兩位将軍互相搏殺,苦戰之後厄玲閣下險勝,這也是本殖民地經曆的最危險的一次戰役。
“等會兒?殖民地?”三人看着講解牌,紛紛面露難色。也就是說,這裡仍舊歸屬Y國嘛?那,豈不是說厄玲一直在效忠于封建勢力阻擊新興資産階級嗎?這代表着她決意阻斷曆史的發展軌迹了。可她為什麼?
公元二十世紀初,國王離世,新君艾琳厄玲順應民意繼承正統。這,她不但是個将軍,甚至還是個實際掌權的統治者?
“看來這貨玩過家家有瘾呐。”厄玲露出鄙夷的神情,她對于這個被權力蒙蔽的自己不屑一顧。但接下來的文字令衆人都大吃一驚。這是一座高塔的照片,與夢成塔不同,它是圓形建築,如同鬥獸場那般。
七夢終點,萬界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