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喚出,流光四溢。伴随着翻湧激蕩的情感,組成玻璃花槍的夢末元素也開始躁動不安,槍尖微微顫抖,這是連共振都無法完全傳遞分散的龐大能量。
高高舉起,對準鏡面,積蓄的情感引導着狂亂的元素,使得它真正具備了無堅不摧的概念。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冷冷地聲音響起,禦座的背後走出了一位老熟人。暗紫色的刀刃因為興奮而微微轉紅,來人已經恭候多時了,從鏡子裡一直觀察着他們,最後在這裡藏在禦座之後,讓幻影前去迎接她。她一直在等一個真正理解她的人出現,本以為這穿越層層世界的旅者會明白她的渴望,但現在看起來她錯了。
那也就沒必要留着這個隐患了。
紫電閃過,刀刃與槍柄碰撞,隻聽得咯嘣的聲響。沒有給對手反應時間,星主緊接着就是飛起一腳,在那脆弱的槍身上施加了幾百千克的沖擊力,最終蠻力崩碎了槍身。厄玲也被巨大的沖擊力擊得倒退幾米。
緊接着刀尖劃過地面,擺出突刺的架勢,猛然爆發刺向對手。
但是卻沒能刺穿心雪的堅冰防護,刀劍嵌入冰塊之中,刀刃扭轉,無堅不克的山銅刃劃開冰封切削了一道深深的刀口。刀尖點地,刹那之間,巨大的冰盾向自己撞來,星主連帶着山銅軍刀一同被擊飛,在空中縮成一個球,調整好姿态,一腳蹬在禦座的頂端,借力扭轉身體,又如同一根筆直的飛矢彈飛而出。橫刀一閃,一字型切開了守衛身體的堅冰,接着剩餘的沖量在另一隻手凝聚力量,向着毫無防護的厄玲擊去。可如同空氣一般,她穿過了虛幻的厄玲朝地上栽去,單刀點地一個撐杆,又180°旋轉身體,最終單手撐着地面卸去了沖擊。另一手将長刀高高舉起,目光冰冷搜尋着藏匿的獵物。不多時就計算出了被扭曲光路的原本投射點,迅速發力拖刀沖刺,刀身劃過一道月牙型弧線,朝着空氣劈斬而去。嗡嗡一聲,刀刃劈砍的空間發生錯位,面前的現實被一道純黑的縫隙扭曲而開,頃刻又迅速複原。星主舉起長刀平放眼前,砰地一聲一發子彈破空飛去,幾乎是瞬間就命中了藏在複原的裂隙後面的厄玲,但卻并非發出命中血肉的聲音,而是沙沙地脆響。那超音速的子彈竟然化作飛灰,破煙而出長槍飛來,厄玲握緊雙拳緊随其後,星主側身一躲長槍落地,巨大的力量使得槍頭都沒入钛金地闆,光潔的地面頓時裂隙橫生。緊接着她橫架起長刀,擋住了轟來的一拳,力量之大竟使得她後退幾步,防禦架勢也被破開,随之而來的是更迅猛的另一拳,毫無防備地她被擊飛出去,砸在了夢成塔的牆壁上,若是普通人恐怕頓時就會像雞蛋碰石頭一樣變成泥漿,可堅固無比的山銅裝甲硬生生吃下了這一擊。山銅物質的分子幾乎不震動,若非超過原子裂解的能量幾乎不能使其産生變化,得益于這般堅硬的“龜殼”,星主得以存活。然而還沒有結束,剛才一擊隻是為了拉開距離,就在星主試圖從凹陷的牆體爬出時,厄玲釋放了強烈的心光,光度甚至在10^25瓦特以上,這個強度僅僅略遜于太陽。定向的強烈激光具有緻盲和融化的功能,或許普通人會被燒作灰飛,但厄玲隻是想以此來引起山銅分子的激發态,如此,活化的山銅分子才有分割開來的可能。她至今仍不理解為什麼采樂可以在常溫常壓下操控山銅粒子,但現在也沒必要去管了,從見到那柄山銅長刀的一刻,厄玲就理解了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了。一個足夠偏執足夠瘋狂的人,沒有底線,沒有尊嚴,任何手段隻要能夠達成目标她都會采用,哪怕是囚禁自己兩千年的枷鎖,若是能夠鑄成撕裂命運的刀劍,那麼她欣然接受。此等氣魄配合着造物的偉力最終撕開了命運囚籠的一道裂口,進而逐漸擴大,擴大,擴大······激發态的山銅分子活性提高,甚至産生了溫度。就好像如今的厄玲,冷冰冰的她也發現了自己的情感波動,這樣的情緒變動配合夢末元素的創造力使得她最終超越了夢末時代的所有天才,完全成為最強的夢末武器······這也是她的命運······白博士當年······不就是這樣的想法嗎······是嗎?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厄玲還來不及得出,她如今所能清晰感知的,還是那纖細如絲的命運,以欲望為動力牽引着萬物衆生的行動。尊嚴,底線?這都是束縛的枷鎖,也唯有如此世界才能在一個共同的秩序下容納所有人。可她不想被束縛,于是乎鑄就長刀,試圖切斷這根絲線。一種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怪聲響起,這是山銅粒子之間的引力超出分子作用力引發的響動,這也意味着保護星主的護甲即将破碎。
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