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的厄玲虛弱地看向這邊,那眼神很好理解,快跑。
當然,如果能跑,身邊這根老油條早跑了。
“你就把武器丢掉了?”她仍舊不帶任何感情,“我可以理解為你想求個了結嗎?”
厄玲又喚出花槍,支撐着自己站起身。
春去冬來,年複一年,唯有對這柄槍的愛不會變。
“家人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星主轉過身認真地問道。
先民戳了戳晴天,示意他接過手中的制式夢成。
晴天拿在手裡,那種奇妙的通悟感又傳來了。此外還可以讀取到剛才他留的一條信息。
“趁她轉過去,功率開最大,偷襲她。”
晴天對于這個家夥的尊重開始動搖了,但出于禮貌,還是問了一句,“你怎麼不去?”
他身體繃直一動不動像是在站軍姿,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我失敗了就要死,你失敗了我就都推給你,咱還能活一個。”
晴天翻了個白眼,你倒實誠,你怎麼不去死?
“停手,你已經自由了,為什麼不去其它世界看看呢?”厄玲最後規勸道,“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精彩,獨裁的最後永遠是空虛。”
“我不會空虛,我的陪葬就是萬千世界。”星主對于自己的極端唯心毫無掩飾。
“哈,這就是······我?”厄玲自嘲地笑着。沒錯,所謂鏡子,就是忠誠地倒映自身的存在。“這就是千年時光締造的瘋狂嗎?”
從何時起,自己的未來被改變了?
原來自己一直都是這樣的存在嗎?
這就是熱忱的複仇之路的盡頭嗎?
如果沒有他們,自己也會成為她。
但是啊,唯有宇宙間的公理不會改變。任何可能性,都有且隻有一個。
而這就是唯一的活路。
厄玲周身泛出光芒,經曆了太多太多,她的計算核心也已經儲存了太多太多。
身後個,十,百個光點出現,那溫暖的光芒,象征着衆人的希望。光團消散,漂浮于空的是一面面小鏡子。
“這就是此間之上的所有了。”厄玲微笑着,鮮血從嘴角慢慢流下,淤傷還未消退,但巨大的計算量也顧不得她恢複傷勢,此等情況,能夠顧及呼吸系統不中斷就已是不易。
“如果你想要做馳騁世界的王,就一定要越過這最後的叛亂,此後若你一息尚存,你便是永恒的主宰。”說罷,厄玲便宕機昏倒在地。
上百面玲鏡跌落在地,卻無一破損。最後的最後,有光束從其中逸散,最終在倒地的厄玲身旁聚攏而後消散。
這就是衆人的希望,也是星主最後的考驗。
成百柄花槍點地蓄勢,厄玲們都靜靜地看着眼前的星主。
這是此界上浮後要取締的所有世界,位于與它平級的所有可能性。很簡單的道理,如同量子,以前沒有觀測者存在,我們的世界自行演化。但現在如果你想要抵達黯鏡,抵達更高層,那麼我們可能的存在都會因為你而變得确定無疑,劃歸為一。
你想要消除我的存在,就要與我一決生死。
一個。
打上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