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淡藍色的熒光射線仿佛投影一般漂浮在識海之中。
“這是?”晴天很疑惑,不知道她要搞什麼花樣。
“這是一條最基礎的線理輔助線,我們可以借助它把虛無缥缈的時間流逝具象化。”艾琳厄玲試圖盡可能簡單地為晴天補習一些基礎的物理知識。前文明的理工科學是極為繁榮的,可即使後世代的物理學正在蓬勃生長,而且它的研究方向并沒有偏差,但距離恢複到夢末的科技水平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兩個文明的巨大代溝使得晴天就連線理的基礎甚至說前置科學都未必能夠理解,就好像讓一個剛學會加減的孩子去解一元二次方程一樣困難。
但沒關系,艾琳厄玲很喜歡扮演老師這個角色,在她兩千年的學習生涯中,通過觀察和類比她像搭積木一樣重構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哲學體系。在她心目中,一個社會的各行各業之中,最有價值的職業就是老師。
承前啟後,就如同火種一樣。
繼承死灰,點燃餘燼。
現在她很樂意單獨給晴天開一個小竈。
“你知道我認為最有實用價值的工作技巧是什麼嗎?”厄玲認真的問。
“輔助線?”跟随厄玲這麼長時間,他對于對方也有了一些了解。
“唉?你是猜的還是真的知道?”晴天的這個反應有些出乎意料。“算了,這不是重點,聽好了晴天,我現在得好好的給你補習一下。”
晴天聚精會神地盯着那條線,似乎是想要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烙印在記憶之中。
“你是這個鏡世界的外來者,攜帶着十三願望來到了卡尼期。”說着,一個黃綠交錯閃爍的亮點從另一個遠方射來,打在了這條綿長的射線之上。緊接着一個由閃亮藍字組成的小标牌浮現在黃綠點處,标牌上寫着晴天,之後那些字又随着顔色的切換變成了十三願望。
“然後你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但是十三願望卻意外地掉落在此。”厄玲指着逐漸消失的綠色點。“之後,它随着時間流逝······”說着,黃色點開始沿着射線遠離的方向移動,遠方又射出一個紅點打在了黃點前進的方向上,小标牌上寫着張懷仁。“意外被張懷仁得到。”黃點在此時與紅點重合,之後紅點慢慢淡去,最後消失不見。
“然後,他老死了,在離世之前将十三願望放在了自己的棺椁裡。”黃點脫離紅點後,又繼續移動,這時消失的綠點又再次出現。
黃綠兩點再次重合。
“所以,事情本該是這樣的。”艾琳厄玲認真地說道。随即,黃色點突然消失不見。“那麼,它去哪裡了?”
“我有個問題。”晴天指着黃色點問道,“如果我現在得到了它,之後又通過玲鏡來到我得到它的前一分鐘再次得到,那麼當我返回的時候是否可以擁有兩塊這樣的表?”
“時光影印技術?”艾琳厄玲很是驚訝,“這是你自己想的?還是有誰曾和你說起過?”
“真的可以嗎?”晴天也感到驚訝,他本來是随便說說的,但想了想他又問道,“如果這個東西實際上不可能實現,但理論如此的話,可以在兩條并行的時間線上拿取嘛,比如兩個都擁有十三願望的鏡中世界。”
“這是線理的一個難解問題,這種事情理論上是可能實現的。但在時間流逝的過程中嘗試截取兩個同樣的事物,結果究竟會發生什麼,沒有人知道。”
“其中一個會消失?”晴天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那麼,如何消失?事實上,消失這個詞本就不嚴謹,消失指的是事物從有到無的過程,但現實裡事物總是從一種存在轉化為另一種存在,而從來未曾消失。所以理論講我們從來沒有見到過什麼東西真的消失了。厄玲擺了擺手,示意他跑偏了。“而且,玲鏡隻允許數據或記憶這樣知曉時刻即自我複制的特殊事物實現穿越。”
“那十三願望是怎麼回事?它可是跟着我一同前去的。”晴天提出質疑。
“超維度保全技術,”厄玲解釋了答案,“三維物體升維之後再降維提取,這是采樂首先提出的想法,之後由拉拉缇雅和夏洛特一起完善理論,之後交于德拉特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