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華曲無以為繼,兩人從虛幻的回憶和情感中歸來。座中的白卞最終長出一口氣,開始彈奏一種平淡甯靜風格的樂曲,原本被心變毀掉的一切都從虛無中被歸還,小巧的房間又恢複原狀。
最終随着最後一個音符的落下一切恍如一場大夢。
白卞脫下手套,站起身來朝着她的小觀衆鞠躬緻謝。
不可思議,剛剛的一切都太離奇了。
她蓋上琴蓋,水杯中的金色流體緩緩流入鋼琴之中,之後沿着琴鍵左側的雕花凹槽流出,彙入等待許久的酒瓶容器之中。
蓋上塞子,白卞将這瓶物質放入地窖箱。走下圓台,身後的夢華鳴響琴被緩緩升入房間頂端。
太可怕了。
厄玲她們被吓到了,半天不知該說什麼,反倒是白卞開始為二人講述剛剛的一切。
不錯,這是一台超限機械,是白卞心血的凝聚,她的音色無比特殊,制作材質也是絕無僅有,用她奏響的樂章會讓周圍的夢末元素産生變化,并且這種變化是可傳遞的,最終會以鋼琴為球心向外擴散,受影響的夢末元素會被她控制,跟随特殊的共振節奏而運動。
就像是編輯器,而特殊的适合的樂曲則是代碼,被改變的則是整個世界。
白卞探索出了歸還的節奏,并以複還曲命名,剛剛能夠将一切複原就是歸功于這首曲子。至于其它哪些節奏合适?白卞也不知道,她發明這東西就已是心力憔悴了,而探索合适的樂曲就好比将各種運動數據與控制方法重新輸入夢成塔一樣困難。
所以這東西本是一件不得了的廢品,可是白卞想到了這個絕妙的主意,這就是為什麼這種危險的東西會存在于無人看管的樂館。
在沒有賦予鑰匙的情況下讓大衆自由發揮,并記錄這些風格各異的樂曲,最終由她設計的自檢程序來保留有用的曲目,并且時不時地回到這裡進行嘗試,并記錄曲目的效果。
其實非要說的話,這樂館也算她的實驗室了。
所謂的燈下黑,就是這樣,隻是最近所記錄的樂曲越來越少了。
白卞打了個響指,預制的秘銀幕布唰地一下落下,若非厄玲早已不受影響,否則真的會将這些全部遺忘。
白卞裝着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而厄玲也配合地開始裝糊塗。
“剛剛怎麼了?”
“看你這樣都聽入迷了,怎麼樣,我就說他們的新曲還可以吧。”
“這首曲子叫什麼?”
“就叫《心靈的四季》吧,雖然還不太完善就是了。”
“哦。”
厄玲不再多說什麼,卻是将這一切都偷偷記了下來。
沒錯,是的。
哪怕前世代存在的一切證據被時間磨滅殆盡,像這種保留在另一位面的展廳,或許會被那場災厄所忽略掉。
也就是說,就在如今後世代的H市,在這個大概是某座古城遺址的位置,如果能夠重新找到這個被展開的空間的具體參數,就可以得到一架配備鑰匙的夢華鳴響琴。
這太誘人了,一台能夠重新譜寫世界的超限機械。
厄玲打定主意,之後要自己偷偷再回來拷走這片拓展空間的參數。
而白卞自然不知道這些,卻是帶領她朝向下一個展廳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