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瑾滿身肅殺氣,鄭重又嚴肅,死死盯着陸然沉,在前廳衆人的注視下緩緩走來,每走一步,腳下的落葉被他踩到發出“咔咔”聲。
伴随着入夜時分,讓人不自覺緊張,靜谧,又帶絲絲危險。
身側的陸裕敏與他一起走向前廳。
陸不瑾走進前廳,掃視四周,這裡都是陸然沉的手下,将此地團團包圍,他厲聲怒斥道:“三弟,你真是糊塗,竟然對親人痛下殺手!”
“二哥,你不過就是大哥的跟屁蟲,你懂什麼,也輪得到你來教訓我。”陸然沉揚眉,根本不聽他的話,漫不經心坐在椅子上。
說來也是奇特,都這個時候,他竟還有心思品茶。
“三弟,你現在還有機會,回頭是岸啊!”陸不瑾苦口婆心勸解,無奈對方連個眼神都不給他。
陸然沉勾起唇,“麻煩二哥搞清楚,現在是我占上風,我一聲令下,你們都得死。”
“你,為何要這麼做?我們兄弟三人一起長大,感情甚笃……”
誰知他還未說完,就被陸然沉打斷:“那是你,不是我!”
“你與大哥一母同胞,感情深厚不足為奇,可我呢?
我娘隻是個不受寵的側室,我與你倆自然不同。從小,我娘就在等,日日等父王去看她,可父王隻關心他那個正妃。”
陸然沉咬牙切齒,字字句句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若不喜歡,為何要娶?!”
這下,前廳衆人愣了神,這些話,他們從未聽過。
“我娘不得父王寵愛,便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不負所望,文韬武略皆是第一,哪次不比你們強?可……父王就是偏寵你們。”
陸然沉輕笑,笑容諷刺,“你們這些出生起什麼都擁有的人怎會懂?
就因我娘是側室,不得寵,我和我娘被人看輕,在府裡不僅要看你們臉色,下人也對我們指指點點。
我拼了命的讀書,練武,到頭來,還抵不過你們碌碌無為。”
“大哥,這王爺的爵位是你該得的嗎?”
陸然沉怨恨的看過去,怒不可遏,“當年考封明明我赢了,卻隻得了個鎮國将軍,這王爵本就屬于我,是那個老不死的,他做了手腳,所以把我們調換了。”
甯王面色深沉,欲反駁什麼,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話。
“可這些和元昭堂兄沒有關系,你為何要害他?”陸裕敏不可置信,三叔父連自己的親侄子都害。
若不是蘇清鸢那頓提醒,她萬萬不可能想到。
對了,蘇清鸢,她又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
陸然沉滿臉癡狂,整個人近乎瘋魔,“其實我本來,本來是想要你們都死。
隻是有個人告訴我,死太便宜你們。死有什麼意思,要你們活着,唯一的兒子卻死了,這不比都殺了好玩嗎?
不過你們既然發現了,那一個都走不了。”
大家看他不顧一切的發瘋的模樣,頓時臉色鐵青。
甯王面色凝重,緩緩開口:“你魔障了。”
然而陸然沉早已瘋魔,誰的話都已聽不進去。
他似是覺得說了這麼多已把這些年的憋悶一吐而光,再留他們也無用了。
他揮揮手,手下衆人準備動手。
“哥哥嫂嫂,你們安心上路吧,日後我會去你們墳頭上香的。”頓了頓,他沖府兵喊,“動手。”
話一說完,底下人奔到前廳,沖甯王他們提劍就砍。
陸裕敏拿着鞭子,她武功不錯,三下五除二就把面前的人打倒一旁。
可府兵數目之多,哪是他們幾人能打倒的。
甯王,陸不瑾與府兵打在一起,甯王妃被兩人護在身後。
正在這時,棺椁一動,裡邊的人騰空而起。
“這是?”陸不瑾不明所以,擡頭望起。
陸然沉眼睛半眯,抽出武器沖那人而去。
“陸元昭?好侄子,沒想到你還活着!”他一邊說話一邊出招,兩個人你來我往不分上下。
陸然沉招招狠厲直逼命門,陸元昭見招拆招,見勢當胸一腳踢去,又以劍逼面,打的他連連後退。
陸元昭騰空躲避,瞅準時機,沖他撲去,被他閃過,又刀刀刺去,陸然沉躲避間右胳膊被劃傷。
“好小子,看來是我小瞧你了。”陸然沉說着繼續撲上前,兩人一攻一守,招招斃命。
到底陸元昭年輕,不消片刻,陸然沉就将他擒住,他挑着陸元昭的下巴:“耽誤了時辰可不太好,不過沒關系,三叔現在就送你上路。”
“不要啊。”陸裕敏正巧看見這一幕,剛想趕來阻止,面前的人太多,根本挪不動步。
說話間,陸然沉似乎意識到不對,停了手,他試探似的,又摸摸陸元昭的臉,眼神冷厲,随即揭開他的臉。
臉皮下,赫然是張陌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