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昭拿出早就想好的理由,解釋道:“本世子看她是救命恩人的份上,多加照顧幾分。
就她那小身闆,離了王府不得被人扒層皮。
蘇家貪污,皇上修建行宮的木材全被他們換了劣木,行宮倒塌時死不少人,他們的親人對蘇家恨得牙癢癢,你也不想想,蘇清鸢離了王府,沒有庇護,那些人能容得下她?”
方竹不解:“可娘娘都說了,會給小夫人打算的,小夫人是蘭妃娘娘的親妹妹,娘娘自是不會害她。”
“守得住一時,守不住一世,本世子倒覺得,她能應對京城的波詭雲谲。三叔那件事,足以看出她聰明,有情義,又有勇有謀。”
“可萬一呢?照您這麼說,京城中人不得把小夫人欺負死啊!”
陸元昭低聲道:“本世子隻是惋惜,她不應倉皇度日,苟活于世。”
“不過……方竹,你膽子越發大了,本世子也敢取笑。”陸元昭輕瞟一眼,往前走。
方竹摸摸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續跟着往前走。
另一邊,蘇清鸢在那名宮女的帶領下走進禦花園。
“蘭妃娘娘為何單獨留下世子?”蘇清鸢摸不着頭腦,方才在殿内看到蘭妃的狀況,她又有些擔心。
那宮女笑着應道:“小夫人真真折煞奴婢了,娘娘想做什麼,要做什麼,奴婢隻是個宮女,自然不知。”
蘇清鸢見她避而不答,就知道從她這裡問不出什麼,最後将心思寄托在欣賞禦花園的景色上。
說起來,這還是她初次來這裡。
從嶺南回到京城後,那幾日都在忙着準備婚事,宮中的嬷嬷對她嚴加管束,使得她出嫁前連禦花園都未曾好好逛過。
腳下鵝卵石鋪路,蘇清鸢走走停停,這周邊都是名貴品種的樹木,哪怕是群花中最小的花也是嬌豔欲滴,芳香四溢,格外美麗。
竹影綽約,襯得空氣越發清新。
看得出這裡一直被人精心照料。
禦花園的面積很大,蘇清鸢雙眼望去望不到頭,前方假山奇石堆積,就連小橋流水也别出心裁,整個禦花園設計的十分雅緻。
“小夫人,看你熱的出了汗。前有涼亭,咱們去坐坐吧。”宮女看她額頭發汗,貼心的拿出帕子為她拭去。
蘇清鸢與陸元昭在府裡得到旨意,進宮一路坐有馬車,日頭再毒也曬不到他們,下了車又直奔柔福宮,宮内清涼舒爽。
到了禦花園,蘇清鸢被這些奇石假山勾的玩心大發,待過了好半晌,才發覺太陽已挂當空,這會兒出了滿臉的汗。
“那便走吧,我也累了。”蘇清鸢說着往前走,宮女跟在她身後。
蘇清鸢想喊她,愣了愣,她還不知對方的名,“你叫什麼名字?”
宮女看着年歲不大,性子沉穩,一點不像這個年紀的人,蘇清鸢覺着她大概在宮裡時間久,才磨練出這麼個性子。
“回小夫人,奴婢茗雪。”
“茗雪。”蘇清鸢念一遍她的名字,“你伺候蘭妃娘娘多久了?”
“回小夫人,粗略算來有三年了。”
蘇清鸢繼續問:“你對她,了解多少?”
“奴婢雖在柔福宮伺候,也不是時刻都能近娘娘的身。”茗雪想了想,“以前娘娘為人活潑,現下沉悶很多,也可能是懷孕養胎的緣故。”
“我今日見她,竟比不上前些日子的精氣神,這中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蘇清鸢可沒忘原著的結局,由愛生恨,因恨入魔。
弑君被寬恕,卻自己放不過自己。
今日得見,蘭妃的狀況莫名讓她想起,原著裡蘭妃生下孩子後長居佛堂,此後便是長達很久的心理折磨。
在愛欲與恨意中交纏,拉扯,最終被恨吞噬,失去自我。
茗雪搖搖頭,“小夫人是娘娘的家人,小夫人不知,奴婢自然更不知。”
蘇清鸢盯着她的眼睛:“我不和你開玩笑,你一定知道什麼,告訴我。”
茗雪仍舊搖頭,稱自己不知。
蘇清鸢心急如焚,再等不下去。
她突然伸手掐住茗雪的脖子:“我最後再說一遍,到底發生什麼,告訴我,想好再回答,若還不知道,信不信我掐死你。”
“小夫人,這可是皇宮,您,您怎敢,咳咳……”茗雪驚恐的瞪大眼,雙手掙紮。
蘇清鸢感受到體内的暴虐分子往外散,想壓制卻壓制不住,“告訴我。”
“奴婢,奴婢不敢,是,是娘娘吩咐不能告訴您。”
聞言,蘇清鸢愣了神,松開了手。
剛才她竟因蘭妃情緒失控,可她是穿來的,怎麼會……
好像……是原主的情緒在影響她。
“姐姐她,是不是想瞞着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