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請。”
聽到陸裕敏的毒能解,甯王極快應道,随着話音落下方竹再次離開。
屋内衆人面露擔憂,沒人知道這話的真假,府裡幾位未成家的小輩也被這場面吓得掉了淚。
隻有陸祁年沉默着一言不發。
陸祁年的爹娘死後,他一夜之間磨掉了往日肆意的脾性,再遇事總是寡言少語,小心察看其他人的反應。
蘇清鸢看在眼裡,暗暗感歎他也是個可憐人。
但很快,她轉回思緒,當下可是她的嫌疑最大,都自身難保還有閑心關注别人。
這府裡隻有她和陸裕敏不對付,背後下毒的人可真是好算計。
蘇清鸢就這麼呆愣着,因上次陸元昭被下毒一事,府内早就加嚴看管,她實在想不出陸裕敏身上的毒從何而來,又是何人下毒。
陸元昭半扶着她輕輕安撫,蘇清鸢心中慰藉,唯一能慶幸的是局面早已變換,至少陸元昭和甯王妃他們是信她的。
不再像以往那樣單打獨鬥……
房中靜寂,陸裕敏話沒說幾句就已昏死過去,隻餘屋角香爐的熏香飄散在空中。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很快,方竹再次進屋,這回他身後跟了個穿着打扮與京城完全不同的年輕男子,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的刹那,蘇清鸢驚訝出聲。
“師傅?!”
沒錯,眼前的人竟是段喬澤。
“草民拜見王爺王妃。”
蘇清鸢腦子發懵,不太明白段喬澤怎會在這裡。
猛地,她瞳孔放大。
是了,沒錯。
她想起來前些日子段喬澤來信說是要來京城,她和陸元昭那幾日還想了不少招待他的點子,但後來明玉軒事發突然,端和公主口中極為重要的事情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的注意力早被帶跑了,哪裡還記得段喬澤?
蘇清鸢扶額,她的錯她的錯,忙的把這事給忘了。
段喬澤聽見蘇清鸢的話,轉過身沖她挑了挑眉,衆人驚愕的盯着他們兩人。
陸元昭也略有疑惑,沒想到蘇清鸢的師傅竟是……如此年輕。
似乎與他一般大。
“原來您是清鸢的師傅?”
說是師傅,卻比蘇清鸢大不了多少。
來人的身份既已确定下來,甯王與甯王妃自是信的過眼前人,蘇清鸢的人品他們曉得,想必她的師傅也不會差到哪裡。
隻有二嬸娘哭天抹淚的擋在榻前不肯讓開,嚷嚷着不信這個人。
蘇清鸢下毒的嫌疑最大,焉知她的這個師傅是不是真心救人?
但她很快因段喬澤的一句話讓開了路。
段喬澤打量她一番,看着她因哭嚷而通紅的眼:“可想好了?京城的大夫看不出這毒,你不讓我救,我無所謂,反正不是我女兒躺在這裡。”
說着,他還攤開手,聳聳肩。
是喽,她還能有什麼别的選擇?
二嬸娘擦擦淚,打量房内衆人。
她暗暗想道:段喬澤人就在這兒,若是治死人甯王府不會放過他,必得償命。
當下除了他,沒其他法子。
若他是真心救人,被她阻攔萬一錯過救治時機,那她的孩子豈非被她害死的?!
賭一把,死馬當做活馬醫,總好過親眼目睹陸裕敏氣絕身亡在榻上。
想了想,二嬸娘放下雙臂,側過身往一邊退去,二叔父攬着她的肩無聲安慰。
段喬澤上前把脈,蘇清鸢好奇的往那邊瞅,沒想到他還會醫?
不知怎麼,他面色震驚,放下手後又不信邪的再度搭了幾次脈。
甯王疑惑問道:“先生可有法子?”
段喬澤:“姑娘這毒,在下有法可治。”
聞言,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有救便好,有救便好。
“不知,這是什麼毒?”陸紫婳躲在二嬸娘身後,顫着聲音問。
段喬澤皺眉:“這毒名為羊角拗,出自嶺南。”
說到最後,他瞥蘇清鸢一眼,王府裡隻有她在嶺南待過,看來背後想害她的人,不簡單。
聽到嶺南,衆人朝蘇清鸢怪異的瞥一眼。
感受到大家的視線,蘇清鸢更加煎熬,他們這個眼神,莫不是把她當成了兇手?
正想着,腦袋一懵,是陸元昭按着她往他身側靠。
陸元昭語氣涼涼:“諸位看什麼?”
看什麼,還能看什麼,看她這個“殺人兇手”呗!
陸元昭喝止:“本世子再說最後一次,清鸢是我的人,我信她。這件事我會查清給一個結果,但蘇清鸢是無辜的,任何人都不許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