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轲的怪異,梅依寒又觀察了許多回,卻始終找不到确定的答案。
糾結了幾天,梅依寒暫時放棄了刨根究底,又繼續專心經營飯館。
春日的步腳漸漸走入街道,翠綠的嫩葉站上了枝頭。
飯館剛開門,吳瑛就帶着蔣春蘭和吳文華走入飯館。
蔣瑛正對上梅依寒投來的目光,尚還帶着青澀的笑臉露出明媚的笑:“依寒姐姐。”,接着又轉頭對蔣春蘭道:“奶奶,我們去做那張桌子!”
梅依寒點頭回應,倒水備小菜,推去在右側靠牆的方桌。
梅依寒看向蔣春蘭與吳文華,先問好,才端茶水與小菜上桌。
蔣春蘭笑着點頭,餘光掃向剛端上桌的拌莴筍與小米椒土豆條。
雖然是家常小菜,但聽李建強和虞笙說的,前面的開胃小菜也非常好吃。
蔣春蘭感歎:“哎呦,我早就想來了吃一回你做的飯了,店裡面又忙,一直沒有時間,剛好今天小瑛過生日,正好到你這裡飽飽口福。”
吳文華:“是啊,一直沒有時間,有時候聽老李說,聽着都饞。”
梅依寒 :“大家吃的滿意就好。”
吳瑛凝視着梅依寒,帶着甜甜的笑意:“姐姐,我們兩個套餐都要。”
梅依寒不由想到些生日習俗。
按啟朝的習俗,生日當天都會未壽星準備一碗長壽面,皇宮裡吃的更精細,隻有一條面,拉成細長一根,盤放紙碗中,用雞湯做底,碼上雞鴨魚鵝的肉片與時蔬搭配。
而在這兒,人們似乎更偏愛于生日蛋糕,圍在一起唱生日快樂歌。
現在,面和生日蛋糕蛋糕都沒有,倒是有烤好的茶杯蛋糕,可以送給小吳瑛。
梅依寒點頭,又道:“今天是你生日,送你們一套杯子蛋糕。”
吳瑛甜甜的道:“謝謝姐姐。”
梅依寒:“不客氣。”
她轉身去廚房備餐。
今日的套餐糖醋排骨與辣椒炒雞。
考慮到蔣春蘭夫婦的年紀,梅依寒炒辣子雞時減了些辣醬。
廚房在炒菜,坐着的吳瑛已經聞見酸甜與香辣兩道香氣。
吳瑛:“好香啊!”
蔣春蘭笑的慈藹:“小饞嘴貓。”
她們吃完小菜,梅依寒也推着套餐走近。
橘棕油亮的排骨點綴着些許白芝麻,随着熱氣飄來的酸味宛如小刷子悄悄撓着舌尖,勾起癢酥酥的食欲。
而另一盤辣子雞,紅棕熱辣,撲鼻而來的香浪毫不講理地沖入腦海,仿佛在說快來吃我吧~
其他的配菜也各有千秋。
香菇與豆腐制成的椒麻豆腐丸、清炒的筍片、一鍋紫菜蛋黃湯,還有一盤撒着白粒的南瓜色的杯子蛋糕。
蔣春蘭帶着憐愛地看向梅依寒。
從前梅依寒的舌頭就靈,但是廚藝不好,小飯館開不下去。
現在廚藝好起來了,舌頭又靈,店裡的腌菜按着她寫的配料腌,顧客都說太好吃了。
還有她每個星期分給左鄰右舍的包子饅頭,也是味道好的不得了……
蔣春蘭:“不容易啊,依寒。”
梅依寒心霎時空了,又被股股溫泉注滿。
從沒有人和她說過這樣話。
即便,這句話是對原來的梅依寒,她的心似乎也受到觸動。
梅依寒目光中多了些濕潤:“都是值得的。”
吳瑛歎口氣,感慨:“要是學校食堂裡的飯菜有這麼香就太好了!!”
蔣春蘭與吳文華無奈地笑着搖頭。
梅依寒:“……”
這個,她的的确确的管不了。
蔣春蘭:“好啦,你愛吃,周五回來你就來找你依寒姐姐。”
吳瑛圓圓的眼睛一亮:“真的?”
吳文華:“真的。”
吳瑛開心地哈哈笑。
梅依寒:“想吃什麼,可以告訴我。”頓了頓,她又道:“你們先慢用,有事叫我。”
走回吧台時,蔣春蘭一家三口已經開動。
梅依寒靜靜看着。
吳瑛先夾了塊糖醋排骨。
酸甜的醬汁裹着一抿既脫骨的肉塊上,酸甜好似化作了舞者,在舌尖歡舞,遇上肉香,兩者牽手快舞合作,精彩地舞出一曲轟轟烈烈的樂舞。
吳瑛長長的嗯了聲,各夾一塊給吳文華與蔣春蘭:“爺爺,奶奶你們嘗嘗,這個糖醋排骨可好吃了。”
蔣春蘭與吳文華剛吃完辣椒炒雞,強勢香辣還在舌尖沒有散去。
蔣春蘭夾給孫女雞塊:“辣椒炒雞也好吃。”
梅依寒放心地收回目光,心中似乎又被填滿了些。
飯館的食客又來了幾桌,很快餐位就坐滿。
忙着送餐時,梅依寒路過蔣春蘭一家。
吳瑛帶着期待地問:“奶奶,媽媽今天能趕來陪我過生日嗎?”
蔣春蘭憐愛的看着吳瑛:“她說一定會來的。”
吳瑛懂事地點兩下頭:“那等媽媽來我們再吃生日蛋糕。”
梅依寒思緒慢慢回到了幼時。
父親早逝,母親與她被人刻薄為“克夫克父”。
孤兒寡母無處安身,母親便賣身為奴,在知府大人的府中做廚娘。
而她則作知府千金的伴讀,侍奉千金。
每日她若得了什麼好吃的點心,便攢下來等母親回來一起吃。
梅依寒輕輕看一眼吳瑛,仿佛看到了幼時的自己。
此時,門鈴釘釘響了兩聲。
思緒飄遠的梅依寒回過神,轉頭看去。
梅依寒像被蜘蛛網粘住一般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