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挂斷還沒半秒,手機頂端被姚孝恩的微信消息刷屏,許遂宜點進去:
【對不起[滑跪]】
【親愛滴!田田!】
【甜甜,寶寶,求原諒。】
【你知道的,秦辭青這個人精明的很,最擅長套話,我沒架住…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
【任憑處置GIF】
許遂宜後面也猜到了,但她沒半毫怪她的意思,她知道姚孝恩也隻是關懷心切。
敲字回複,
一團獺小獺:【沒關系啦!】
一團獺小獺:【花收到沒?喜歡嗎?】
姚孝恩秒回,
恩恩子:【收到那一刻爆炸驚喜!好喜歡!愛你!】
恩恩子:【還有spa,那家店服務态度很好,按摩師手法也專業,還配各種小吃食,做完後心身一整個輕松愉悅,走起路來都帶清風!】
恩恩子:【你現在工作也不穩定,之後别這麼破費了。】
許遂宜唇角漾着高高的笑弧,點擊對話欄的按住說話:近期流量好,接廣直播都賺了不少錢,千萬别替我擔心,隻管享受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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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臨至,整片天際均被幽暗的藍薄霧籠罩。
霓虹燈光影斑駁交織着,給平順裡街道鍍了一層絢麗濾鏡。
街頭新開了一家大型KTV,裝潢奢華潮流,四處皆流溢出炫酷十足的科技感。
頂樓一間VIP包廂内,音樂震耳,笑語喧嚣。
玩牌的玩牌、搖骰子的搖骰子、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玩桌遊的玩桌遊……
熱火朝天的。
夢幻多彩的智能鐳射燈光伴随着歌曲的律動,閃爍在整個包廂間。
空氣中彌漫股濃厚的煙酒氣息。
偏角隅的一方透明階梯茶幾面上,擺滿了各式纏繞紅絲帶的飲品、酒水、煙盒、水果、堅果、零食……
梁惟亨慵懶地倚靠在距離茶幾50厘米處的一字型軟沙左側。身上套了件松松垮垮地純黑連帽衛衣,袖子随意挽在臂肘,露出一截肌線流暢的手臂。膚色冷白,襯得彎折的青筋脈絡尤為明顯。
左手指骨間夾了大半截煙,右手扣着手機,眸眼低垂,大拇指漫不經心在屏幕上滑拉,屏幕折射的亮光勾勒出他優越的面部輪廓。
他神色倦淡漠然,渾身散發不易靠近的清寂氣息,周身嘈鬧觥籌的場面仿似與他毫無關系。
“惟哥,你沒選擇直博我還挺意外的。”
過來一位身着亮紅夾克的寸頭男生,嘴裡咬了支煙,煙霧缭繞在他棱角鋒利的臉龐,聲音帶着含糊。
他弓腰倒了兩杯紅酒,将其中一杯端起遞給梁惟亨。
“酒今晚就不喝了,”梁惟亨把手機熄屏塞進口袋,坐起身,閑散垂眸抖了抖煙灰,“待會兒得開車回繁陽。”
“行。”陶京然笑了下,将酒杯放回茶幾桌,側頭吐出一口灰白煙霧,而後,把煙夾到指骨,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清明節後還打算去波士頓嗎?”
梁惟亨随手撈起面前的冰水,單手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得回一趟學校。”
“怎麼不在波士頓直博?”
“累。”
陶京然扯唇輕哧,“問問你自己,信不信?”
梁惟亨偏頭吸了一口煙,沒說話。
“國内讀研?還是在北斯?”
“對。”梁惟亨短暫緘默,補充:“但不一定是北斯。”
北斯的綜合實力目前在内地研究生院校排行位居頂首,是内地最強勁的一所院校。
陶京然稍稍擰眉,納悶問:“那你打算去哪讀?”
“暫不确定。”
“打算在繁陽待多久?”
“今年都在。”
“你倆聊什麼呢?”一頭棕黃蓬炸卷發的男生拎起梁惟亨剛喝的那瓶冰水就往手背上貼,吼“嘶”了一聲,朝正圍圈坐在主桌台旁的圓C型大沙發上,手疊手玩罰酒桌遊A.P.T的大波年輕男女幽幽瞅了眼,“這群人手法真踏馬狠…”
“那兒不是還有麼?”梁惟亨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把水抽了過來,給他丢了瓶新的。
“沒你的香。”淩政飛嬉皮笑臉接過,八卦兮兮地湊近,“你兩剛看見沒?怎麼樣怎麼樣?”
陶京然端起紅酒杯,仰頭抿了口,皺眉問他:“什麼怎麼樣?”
“惟哥,你見着沒?”淩政飛擠到兩人中間坐下,伸手撞了下梁惟亨的胳膊肘。
梁惟亨往旁邊挪了幾寸,淡淡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什麼?”
淩政飛調整了下位置,倚到靠背,激盎揚眉,“就顔洵剛帶過來的那個兩濃顔大美女啊!特别是穿吊帶那個,那美豔俏麗的五官、那性感火辣的身材、那勾人心魂的眼波——”
“…關我什麼事?”梁惟亨緊蹙眉,冷言打斷他。
淩政飛忽地意識到什麼,立馬抿嘴閉腔,極識趣地轉了個方向,推了推陶京然,“然哥,你見着沒,好像叫什麼莎來着,反正頂好看就對了。”
陶京然看了他一眼,沒忍住冷槽:“在你眼裡,有哪個不是頂好看的?”
“瞧你這話說的!”淩政飛不滿的“切”了一聲,翹着個嘴叭叭補:“等你見到你就知道了,那皮膚光滑的呀,還有還有,那雙腿,又白還細嫩的,特别是腰上方那深——”
梁惟亨一向厭煩随便亂論女生外貌、身材之類的。他很煩躁的“啧”了聲,撩睫涼涼瞪了淩政飛一眼,冷戾開腔打斷他,“閉嘴,給我滾一邊去。”
陶京然皮笑肉不笑,“淩政飛,我看你是活膩了,敢在惟哥跟前講這些。”
陶京然看淩政飛的神情就好像在說‘等着吧,你要完蛋了’。
淩政飛不僅接收到了,且感受到了左側那股猶如淬過冰的低氣壓正翻湧着。他不由打了個寒戰,趕忙縮回身,咽下即将流成海的哈喇子,動嘴想說點什麼補救一下,“我…我、我——”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