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蕪 眼眶隐有淚光，諸葛亮後知後覺自己說錯話了。

“蘅蕪，這莫非就是你此行的目的？”

“是，想與你同去，答應我罷？”

眼看着真相大白，她無比希望他是金蟬轉世，隻是若破開五行山，她這山神該歸于何處？她向城隍爺的承諾也沒了。

念及此處，眉頭打結。

孔明猜她還是為方才之事煩心，大膽伸手撫平她的眉頭。

衡蕪擡眼落入一片星河之中，小臉一紅。

“作甚？”

“看着年紀不大，眉頭卻總是皺着……”

他停頓一瞬，似乎她本就比她大，十年光陰她神采依舊，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而後緩緩收起。

原本垂放着的雙手變得不安分起來，無處安放。

諸葛亮從未有此感覺。

每次與她的相見都是那麼不同尋常。

蘅蕪也報之一笑。

“那你又在想些什麼？”

“在想你那日的玩笑話，加上今日他們起哄，你方才為何不語，這對你名聲堪憂。”

衡蕪看他緊張兮兮的，還以為出了什麼要緊事。

“一時玩笑話罷了，難道他們還能傳出去，就是傳了又如何，且不說真與假，你我之事豈容他人置喙。”

“是，不容他人置喙。”

他呼吸一緊，更不敢看她。

孔明加快步子，顯然是沒把她的邀約放在心上，這可是難得跑機會，衡蕪不想就此放棄。

“你可知五行山？你陪我遊曆一番，我追你到此，你陪我一遭也算回報了。”

孔明被她給逗笑了，“可是我讓你前來的？”

“去一遭不礙事兒的，不然我應你一個請求，他日你若讓我陪你，或是其他的，我比傾力為之，可好？”

她心下着急，一把拽緊他的袖子，一下将兩人拉緊，他們的呼吸似乎都融在了一塊兒。

孔明輕輕嗓子，袖口掩唇，悠悠言道：

“這山亮聞所未聞，是何處的仙山？你這算是勾起我的興趣了，陪你去一趟也未嘗不可，隻是未免人多口雜，你我是何身份，故交？”

眉眼倏地展開，一把羽扇緩緩揚起一陣微風，吹拂着面龐，指腹在她手心畫着圓圈。

“實不相瞞，那處是我的故居，我曾發願，要與一人，從山腳爬至山頂，一步不停，我與他爬完山頭，走完白頭。”

蘅蕪再度主動拉起他的手，纖細、白皙的手指笨拙地與他十指緊扣。

情話如同海潮襲來，他的心也如浪花般起起落落。

胸中心髒擂起重鼓。

他這二十來年，頭次這樣。

“蘅蕪姑娘，此話當真？”

“絕是真心。”

面上冷靜，毫無波動，心裡一陣驚慌失措。

她說謊了，為了救人她别無他法。

“好，好。”

他喜極而泣，将佳人摟入懷中。

蘅蕪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

二人脖頸幾乎貼在一處，她的心也不再平靜，如驚雷平底起，攝人心魄。

＊

秋至，五行山下，無多少生機。

漫天飄揚着枯枝落葉。

入目皆是一片蕭瑟之感

百丈高的高山伫立在眼前，巍峨聳立于天地之間。

諸葛亮一到此，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情，朝着高山拜了一拜。

“原來世間還有這等奇山，是我狹隘了。”

“孔明豈可妄自菲薄，汝非池中物，此處向來不為外人知。”

五行山是山中之山。

路人難以知曉一座荒山中還藏匿這一座曠世奇山。

“那便走吧，我與你一道爬上去。誰也不許喊累。”

“你莫不是在含沙射影？我自小長在山中，難道會輸你？”

蘅蕪玩心大起，大步上前，二人隔開一段距離，挑眉示威。

諸葛亮無奈地笑了笑，挽起朝着她的方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