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承予不說話,副職再擔心也隻能幹等着,他沒這個膽子催促。
副職是關心則亂,行為舉止都和平時大相徑庭。
而遊承予見副職遲遲不走,自然誤會了,但他不懷疑副職的忠心。
不過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遊承予思緒轉得飛快,想着怎麼把副職打發過去。
他自己都過不去錄節目這一關,何況是事事以他為中心的副職,是根本不會放任遊承予做出這種有損執政官形象的事。
連遊承予本人都不可以。
副職第一次沒有聽話出去,反而開始勸說遊承予改變主意,别輕易下決定。
而此刻的執政署,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接二連三的事發生,他們的心态已經平穩不了了。
自從上一次遊承予發了大火,署裡早就變得人心惶惶,生怕遊承予回來就興師問罪,該撤職的撤職。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一等等到閱兵儀式那天,遊承予又沒跟随大隊伍回來,要不是副職回來了給他們吃了一劑定心丸,不然早就慌得不行。
心驚膽戰等到遊承予回來,偏偏就因為執政官本人缺席閱兵儀式的事正在接受領導高層盤問,壓根兒顧不上向他們問罪。
這口氣終于可以呼出去了,接着隔天就看到了網絡上的輿論,那口氣就又提了上來。
所有的事都在追着他們跑。
因此,在他們眼裡,遊承予擺出一副神情嚴肅的樣子和副職談事情,連平時不怎麼關上的門都被後一步進去的副職關好,還特意囑咐了一句不要進來。
樁樁件件,無不在說執政署正在發生什麼大事,衆人的心中不約而同地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現如今長官正深陷流言蜚語當中,在這當下是非常容易被趁虛而入的,一不留神遊承予就落馬,不當這個執政官了。
人家有身份有背景,卸任就卸任。
可自己是老老實實通過考核進來的,不想因為“換朝”而失去自己的工作,那他們可就太虧了。
就在衆人的思緒已經往各處飄散,快要收不回來的時候,多瑞斯推門進來了。
多瑞斯感受到執政署内飄着一種微妙的氣氛,低沉且壓抑,他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撞到了身後的桌子,上面的東西撒落了一地。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徹在辦公室裡,所有人都往門口看,看清來人,很有默契的誰都沒有先開口。
曾經多瑞斯是他們的同事,甚至職業級别還比他們都低,但人家搖身一變,就成了和遊承予同一級别的長官人物。
地位轉變得太快,衆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按照帝國規定,見到長官要表以問候的。
最終是多瑞斯打破了這沉默的局面,禮貌地說:“我找你們長官,請問他在哪裡?”
久久聽不到回應,多瑞斯上揚的唇角壓了下來。
“我帶您過去吧。”這時,其中一位站了出來,領着多瑞斯去到遊承予辦公室門口。
多瑞斯以前去過遊承予的辦公室,就準備直接進去,不料被對方攔了下來,“長官和副官正在裡面談公事,現在不方便進去。”
聞言,多瑞斯環視一周,這才發現副職真不在工位上,看來遊承予此時的确正在忙碌,多瑞斯也不着急進了,順嘴問什麼時候可以進去。
對方聽到這話,明顯一愣,反應過來後回複:“我們不敢去打擾。”
言下之意,要等裡面的人出來,否則就得一直等下去。
多瑞斯皺起了眉頭,他換了個問法:“要是你們有急事的話,也得等下去?”
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複,多瑞斯臉上的困惑更甚。
國王說是任命他為長官,實際他沒有一個實際辦事的部下,其實就是給了個擺設位置,他平日裡就是哪裡需要往哪搬。
根本沒想到其他部門會是這樣一幅場景。
多瑞斯沒有理會阻攔,敲了敲門,打斷了裡面沉默的氛圍,聲音大到可以讓裡面聽見:“請問你們談好了嗎?”
一開始,辦公室裡的遊承予和副職還以為聽錯了,但遊承予先一步反應過來這是真的,他松了一口氣,連忙說:“你先出去吧,你說的事情我會考慮的。”
話已至此,副職去開了門,但他還生氣,一聲不響地走了。
他應該要問一句多瑞斯的來意,要為遊承予把關,防止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呈到遊承予面前,浪費時間。
可副職剛剛說累了現在不想發言,就自然省略了這一步,直接就走了,獨留他們兩個人。
多瑞斯對他說:“所以,可以直接問的。”
結果就擺在自己眼前,對方感覺到自己的眼見都開闊了,沒有轉頭回到自己的工位,反而叫住了走了的副職,“我有一個問題。”
副職停下離開的步伐,等他的下文。
“網上的事情解決了嗎?會有影響嗎?”事關未來工作,盡管害怕又忐忑,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可這句話他還是問了。
邁出了這一步。
副職考慮事情很全面,很快就想到了對方為什麼會問出這話,不好的猜測已經進展到這一步了,他越想越不安愧疚。
結束回來,他竟沒有想着第一時間去處理輿論帶來的後續,明明是早已提醒過的事,還是放在一邊。
看來遇上多瑞斯,他也變得不清晰了,果然是禍害。
副職隻覺得遊承予對多瑞斯太顧及了,就想和他分析分析利弊,無奈遊承予不接茬也不回應,他隻能看着幹着急。
聽到底下人竟然會有這種猜測,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鼓舞一下士氣,“關于今天淩晨的輿論,宣傳署已經有解決方案了,很快就會熄火。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不要擔心不要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