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獲。

廢車堆的簡直比曼谷的海還遼闊無邊，一眼望去直到地平線都看不到盡頭。

三個人找到天黑也沒找到圖片裡那種類型的白色面包車，人力比不上時間累積，光靠三個人肉眼搜索怎麼可能找的出來，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會不會，兇手在拿到箱子後……就把車處理了？”周南就地倒下，橫七豎八地躺在油罐車上。體力消耗到極點，精疲力盡到她已經說不完整一句話，仰面朝着夜空大口喘氣。

秦風倚着輛側翻的皮卡車喘息，汗水沿着下颌線滾落，最後在領口洇出深色痕迹，喉結随着吞咽艱難滾動，看起來也累的不輕，“也、也有可能，别浪費時間了，我們去案、案發現場看看。”

“哇兇案現場嗎？”周南一骨碌坐了起來，眼裡閃着光的興奮讓人丈二摸不着頭腦，“會不會很刺激？”

“會。”秦風答得簡單明了，“就算不刺激，也還是要去。”

工坊門口拉起了長長的黃色警戒線，在夜風中瑟瑟發抖，白色封條在木門上貼出一個大叉。現場居然沒有一個警察看管，曼谷警方看起來真的要完。

唐仁已經利落地劃開封條，用鐵絲撬開了門，周南緊随其後跟了進去。秦風站定原地，環視了一圈街上正對工坊門口的攝像頭。

一，二，三，四。總共四個。

周南發覺有個掉隊的，扒着門探出頭來，“進來啊，不是要看案發現場嗎？”

唐仁也回過頭，看了眼還在街上徘徊的他，拉着門也探出張臉，“系呀快點呀，走啦！”

兩人一豎排像疊疊樂，于是最後的排尾終于彎腰掀起警戒線，踏步走進了工坊。

不知道燈在哪裡，貿然開也怕引起街坊注意，三人隻能舉着手電筒到處掃射照亮，眼神都黏在那一方小小的光圈。

黃色證物牌還擺在原地，秦風打着手電事無巨細的觀察了一通兇器位置，牆上捆成一摞摞的電纜，屋頂的排風扇。

周南手電的光圈莫名從房間裡擴散出來，她壓低聲音，從工作室的小門露出半邊臉，“這裡是第一現場吧？”

桌上的蠟燭，藍牙音箱以及雕刻工具擺放的雜亂無章。甚至房間裡還有個衣櫃，不過翻了下也沒什麼線索。

周南對桌上除工具以外的東西都很感興趣，她從兜裡翻出張真絲手帕，攥在指尖避免留下指紋，翻了翻蠟燭歪頭不解，“工作時點蠟燭？真的能看清嗎？”

秦風盯着那個藍牙音箱，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有顧慮一樣。周南瞥了他一眼，掰開他手，把那張手絹輕輕鋪在他掌心，“别拿錯面了，把我指紋印上去我們就完蛋了。”

大偵探漲紅了臉，唔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手裡的手絹觸感柔軟冰涼的像水，女孩子剛剛的暖熱體溫像是寒冬裡唯一的一叢火。

他隔着手帕研究了會藍牙音箱，按下開關才發現沒電了，藍牙音箱嗚嗚咽咽，電流聲嘶啞的像鬼片裡的絕命錄像。

唐仁不知道從哪裡套上了一次性浴帽和手套，頭頂探照燈，以及滑稽地夾在鼻子上的晾衣夾。

“你、你哪來的手套？”秦風睜大眼睛，周南注意力也一下被吸引過去，唐仁手上的一次性手套簡直像閃着聖光，“有手套你不給我們！”

唐仁弱弱辯解：“我看你們調情調的很開心呀，不破壞你們之間的氛圍還不行嗎？”

得到兩人異口同聲的一句有病和周南賞賜下的一記爆栗。

工作室就那麼大，風卷殘雲地掃蕩一通即刻轉移下個場地。工坊後面是個像四合院的結構，三人直行直走，推開正中間的門，布局狹小又色調陰暗的房間展露出來。

唐仁蹑手蹑腳地打頭陣，環顧一圈房間，壓低聲音放了個驚天炸雷：“房間整潔沒異味，不是僞娘就是gay！”

“……靠。”周南一拍額頭翻了個白眼，“能指望你說什麼呢，又不是所有男的房間都像你那間曼谷垃圾場的。”

秦風有些心虛地挪開眼神，他房間屬于夾中，不算整潔也不算太亂，書堆在書桌上像摞小山，地毯上也有散落到處的草稿紙，外婆曾經說看到他的書桌就像看到了愛因斯坦的書桌。

“小周妹妹你不要小看這句話啦，這都系有科學依據的呀……”唐仁還在絮叨，秦風已然捧起桌上電腦旁的數碼相機，按下開機鍵，白屏上的泰文持久凝固，後倉沒有内存卡。

周南和唐仁一人一句地猜電腦密碼，從1234567890到0987654321，唐仁還在亂打二十六個英文字母時她湊過來，“開不了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