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刺啦——
“看着作甚,來救火啊。”山頭,陣法一一爆裂,大火轟然而知。無數弟子慘遭磨難。青年一翩帶血白衣,風中淩亂。手中甩出數張水符,那雙眼向他淺淺瞥一眼,眸中清澈純粹。
刺啦——刺啦——
這回變換了一個場景。
青年剛從上蘭長老的庭院出來,路過弟子,拿出令牌吩咐些什麼。看到他了,颔首點頭,收了東西走過來。
“你去和浮雲一起安排,他一個人我不太放心。”
“那你呢?”他聽見他說話。
青年微蹙眉頭,似有些不悅,隻聽他說:“我要去别的地方再看看。”
他看着青年獨自離去的背影,猶豫半會。他伸出手,很想阻止。但閉上眼回神,卻說出與心裡截然不同的話語。
“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為何?”青年鋪一回眸,眼神中充滿着疑惑,“在界域裡,大家難道不是隻顧自己的命麼?你總那麼關注我,是誰雇你來殺我麼?”
可嘴還沒開口,青年也不想聽他解釋。
“要是你有能力殺我,起碼等到出界域吧。畢竟目前看來,我擁有的線索比你多。”
他百口莫辯,青年已經走了。走廊一整條道,來來往往皆過客,唯他清醒着。周圍是一群提線木偶,他是唯一一個鮮活的人。
刺啦——刺啦——
再一次,他低下頭,看着地闆上的縫隙。
這地方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藏經閣。
但這回……
他擡起手,看見自己的身份欄。後面寫着明晃晃三字:蕭掌門。
【不可違背身份行事!不可被玩家發現身份!神者溫馨提示,您已是此界域的通過者,請勿擅自更改原有劇情,并阻止其他玩家通過界域!
請勿擅自更改原有劇情,并阻止其他玩家通過界域!
請勿擅自更改原有劇情,并阻止其他玩家通過界域!】
“……去他的NPC。”他忍了許久,低聲罵道。
忽然,他偏過頭,見到有人藏在那裡。
不好。
他迅速換上衣袍,準備脫身離開。去時回眸瞧了一眼。
僅這一眼,便是山海不可平,樓閣忽傾倒。
你……
刺啦——刺啦——
電光石火間,他睜眼,還不等看清眼前人的模樣,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但這聲音很冷,很顫,很隐忍。
“我要……蕭晚伽即刻清醒,帶着雷罰滾出去!”
箫晚伽腦袋終于清醒,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應南楓,企圖當沒聽見:“你剛讓我,滾出去?”
身上的痛楚仿佛不存在,此刻他更在意的是應南楓在罵他。
認為他真的有病就算了,自己老闖禍不說,現下闖了還叫他滾?!
可他還沒罵出來,就見應南楓嘴角好像流出了點血。
死咬着唇,跟隻兇巴巴的小狗一樣對他嘶啞咧嘴。
委屈死了。
箫晚伽抿出口氣,将氣壓在心底。他倒是沒真滾,一手擡起,手指尖處将周圍的雷電彙聚。
應南楓警惕地看着他,那雷電不斷攥進箫晚伽身體裡。應南楓覺得身上的電流好像少了一點。
雷電的光亮變暗,箫晚伽另一手也伸開,将周圍的電流都濃縮成球,控制着力量,不讓球逃脫自己的掌心。
終于能動一點了。應南楓擡起膝彎,不動聲色地揉揉自己發僵的腿。旋即,沖向窗戶。
門被箫晚伽下了禁制,從那出去的可能性不大。顯然他對箫晚伽的指令隻生效了一半,這時候也懶得思考剩下那一半讓人滾的指令到底有沒有生效。既然箫晚伽不走,那就他走好了。
窗戶離應南楓更近,從此處突破,應該會更容易。就算這裡也被箫晚伽下了禁制,他也能有更多的時間去破。
他很快就摸索到了窗戶那。
箫晚伽專心對抗雷電,無暇顧及他。應南楓使力一推,發現一下就推開了。
應南楓動作停滞了一瞬——箫晚伽并沒有給整間房子打下禁制。
“應南楓……”
應南楓回頭,箫晚伽死撐着眼皮盯着他,比戒律所的惡鬼好不到哪去。悠遠的聲音傳來,如同詛咒萦繞在應南楓耳旁。
“我說過,這個界域你出不去。還要做無謂的掙紮麼?”
應南楓當即氣極反笑,他兩腳踩上窗沿,單手托窗,回頭看着被雷電纏身的箫晚伽。
“你還是要掙紮一下的。”
校場還是一片祥和。
上蘭長老溫聲表揚着衆弟子,充滿悲情的氛圍中,總有人需要重振旗鼓。而上蘭長老就是弟子們依賴的人。
應南楓滿臉黑線走過來,上蘭長老恰好說完了話,兩人視線就此對上。
避無可避,也不需要避什麼。
上蘭長老和藹的神情像是被定在臉上,周圍什麼人都化作虛影,這世上隻剩下他們兩人。
“蕭掌門不是和你一塊走了嗎?”上蘭長老問道。
應南楓象征性地作了個輯,身上的麻感還沒結束,他内心想着在箫晚伽來之前,蕭掌門究竟叫什麼名。恍然間,腦中呈現出昨日半夜山洞之事。
那件事他還沒理通,箫晚伽到底燒了哪位的屍體?莫非是原來的蕭掌門?可燈否弦之前跟他透露線索時,明明就認識箫晚伽。
“師尊走到半路上,說後山出了點事。他獨自前去,弟子就回來了。”應南楓面不改色地隐瞞真相。順便把昨日那事牽出來,試探試探這位師祖。
果不其然,上蘭長老的神色一下就變了,顧不得和其他人說話,彎着腰一步步向前走。離開衆人的視線。
“你這是……”燈否弦拖着掃把裝模作樣地掃過來,歪頭問着應南楓。
應南楓松下一口氣,道:“你這邊打探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