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她的抛棄,卻忘不掉她的好。
老爸也是這樣吧,所以在見到杜菲時才會那麼手足無措。
江溪抱住頭,縮成一團。
“喂!褲子要燒爛了。”林木爬過去,伸手拿走江溪嘴裡的煙頭,拍拍他褲子上的煙灰。
“你沒有一點聽後感嗎?”江溪沒什麼情緒的問。
“我該有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林木掐滅煙頭,漫不經心的開口。
江溪聞言有些自嘲的笑笑,說:“也是。”
林木歎氣,放下手機,有些煩躁的抓抓頭發,盯着他的眼睛,褪去平日裡的散漫,難得認真起來:“你想讓我說什麼?”
兩人目光相對。
......
冷漠?不關心?
都不是。
林木的眼裡什麼都沒有。
沒有冷淡、沒有漫不經心。
沒有和林溪在一起時的溫柔、沒有跑道上的張揚肆意、沒有和朋友在一起的慵懶随意。
黑漆漆的眸子,像玻璃珠般清澈透明。
能看見的、隻有自己的倒影。
那個迷茫的、狼狽的江溪。
真是難得,他原以為沒有機會再見到這樣的自己,以為自己早就百毒不侵。
“哼。”林木輕笑一聲,重新拿起手機。
房間裡再次回歸寂靜。
隻有消消樂輕松又愉悅的聲音。
一下。
又一下。
就當消消樂體力快要用完時,江溪終于動了,他捂住臉,笑出了聲。
是啊!我想要什麼?又得從這裡開始啊。
真有意思,那女人是泉水嗎?
“你說得對,首先要解剖自己。”江溪聲音顫了顫,不着痕迹的抹掉眼角的濕漉。
“......這麼血腥?”林木意外的揚揚眉,像是什麼都沒察覺。
“......不是。”江溪無奈,他很嚴肅好麼。
“那先去成為億萬富翁?”林木反問。
“不可能!”江溪斬釘截鐵地搖頭:“至少我很肯定,絕對不會跟她走。”
“哇偶!”林木敬佩的鼓鼓掌,稱贊道:“視金錢如糞土,不錯不錯!”
“唉......”江溪終于妥協了,反正林木不着調也不是一天兩天,不過金錢可不能是糞土,他還要吃飯呢,五星大餐是真的不錯。
看江溪逐漸恢複正常,林木稍稍放心了,雖然什麼問題都沒解決。
不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你會是那把鑰匙嗎?
江溪。
林木想到這裡,無意識的攥緊手機。
“聽着就好。”江溪低着頭,語氣又恢複以往的清冷。
“?”
“你隻要聽着就好,然後下一次再聽聽我的答案。”江溪揉揉林木的頭,眼睛一亮,還挺軟的,發質真好。
林木抖抖嘴角,沒好氣的拍下江溪的手:“毀人發型,天打雷劈啊。”
然後把電鍋裝進袋子裡塞給江溪:“帶回去洗幹淨!”
江溪:“......”
林木挑眉:“我可不是慈善家。”
月黑風高,夜深人靜時,林少爺終于散步歸來。
一開門,就看見宋白汲着拖鞋,眼角還有打哈欠留下的濕漉,啪嗒啪嗒的從林溪房間走出來。
“小溪退燒了。”不用多問,宋護工非常稱職的向林少報告,“一小時前喝完藥,現在睡着了。”
“阿辰十一點多走的,走之前把追加的翻譯弄好了,你記得上傳。”
林木先是去看了眼林溪,出來後徑直走到冰箱前,從裡面拿出橙汁,倒了兩杯,一杯遞給宋白,“追加的不多,我能幹完。”
宋白聳聳肩,說:“算是發洩喽,王女士回家沒見到人,又打電話給罵一通。”
林木:“那他呆到十一點。”
“哦,據說王女士回來是為收拾行李出差。”宋白一口悶掉橙汁。
“反正她着急走,啥時候回都無所謂。”周辰一邊說着,手裡設定好半小時後的鬧鈴,眨眨眼:“一會兒給她發個到家視頻就行,我提前錄好了。”
宋白沒吱聲,靜靜的看着周辰操作。
其實這幅場景算不上陌生,但凡王女士想起來自己有個兒子,隻要不是上學,都得立刻滾回家接受審問。
所以周辰相冊裡存了各種各樣的到家視頻,以備不時之需。
“蠻沒意思的。”宋白給自己又倒杯橙汁,靠在餐桌上,意味不明道:“形式化的控制欲。”
林木擡擡眼皮:“往好處想,幸好隻是形式化。”
“也是。”
周辰也是後來才發現,他發的視頻,除了一開始的幾條,别的王女士壓根沒看過。
有次錯把同一條視頻連發兩次,也是一點沒被發現。
正因為這樣,他才漸漸找到喘息的空間,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