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暗戳戳瞪了眼宋白,歎口氣,說:“事情經過我們都了解了,你們這些家夥,有事就算不找老師,怎麼也得找家長啊!”
宋白撇撇嘴,滿不在乎的頂嘴:“他倆忙着會情人,哪有時間管我。”
“......”老張臉有點紅。
肯定是憋紅的,畢竟挂着一副想罵又罵不得的表情。
老張對宋白的家庭狀況也算有些了解,宋白剛來學校時一幅陰郁瘦猴的樣子,他怎麼能不聯系家長,隻可惜都是無用功。
這時,朱張元的班主任王春燕開口道:“已經聯系了家長,他們稍後就到。”
“現在,我們要先聊一聊林木的事。”
周辰聞言,感興趣的一挑眉,轉向林木,好奇道:“你打他了。”
林木無辜的一歪頭:“怎麼會,你看他身上哪有傷。”
老張翻個白眼:“那他怎麼是被拖進辦公室的,一路上那麼多雙眼睛可都看見了。”
“你怎麼不知道避開人多的地方。”
衆人:“......”
林木:“......”
“咳!張老師你跑題了。”王春燕壓低聲音提醒。
雖然辦公室裡所有人都聽到了。
林木強忍着壓了壓嘴角,說:“我怕他逃跑,誰讓他一見我,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
“是麼。”
“我有人證,廁所裡那麼多人。”林木絲毫不虛。
即便是氣的快要失去理智,可為了兄弟,也不能落人把柄。
他自然是看清楚人證和物證的位置後才行動的,雖然會落個行為過分的批評,不過,他的好兄弟被人這麼侮辱,激動一點也不是不能理解。
朱張元的事鬧得很大,主要是林木幹的。
從看到那張紙開始,林木便開始構思解決方案,于是第一時間就捅咕到全校,後面在全校人的面前扯下朱張元的臉皮,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因為林木清楚,即便自己不會将宋白的家事暴露出去,可人心難料,幾句簡單的威脅,不可能鎮得住所有人,這些消息總有被說出去的一天。所以在這之前,他必須率先抓住優勢,牢牢占據道德制高點,讓宋白變成所有人眼中的受害者,也讓朱張元永遠翻不了身。
之後,才是成年人上場的時機。
隻有宋白成為最無辜的那一方時,那兩對情侶才能站在同一邊,毫無嫌隙的出手。畢竟,如今損害最大的,是他們幾位的利益。
看着林木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朱張元心裡的害怕飙升到了極點。
他知道,自己恐怕永遠都忘不了林木冰冷狠厲的聲音。可同時,心裡的不甘和憤恨也逐漸翻滾起來。
憑什麼!
憑什麼宋白可以過得那麼輕松,憑什麼有那麼多人幫他。
不過是被抛棄的可憐蟲,憑什麼他活得那麼輕松,而他就要被所有人鄙夷。
憑什麼,要用看蝼蟻一般的眼光憐憫我、厭惡我。
......
朱張元低着頭,眼底聚集的惡意愈發濃厚。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宋白淡淡的聲音像一道白光,穿破黑暗,沖進朱張元混沌的大腦。
朱張元猛地擡起頭,嫉妒和怨恨的惡意随着眼淚流出,他嘶啞着聲音,憤然道:“你不幫我,我毀你有什麼錯。”
宋白意外的挑眉:“就這。”
“呵。”朱張元一臉鄙夷的笑着:“你這種天之驕子永遠不會懂,我為了不被人輕視付出多少努力。”
“可那些人是怎麼做的。厭惡、輕視、鄙視、嘲笑......他們像擺弄垃圾一樣玩弄我,肆意踐踏我的尊嚴。”
“還有你,既然你趕走他們一次,為什麼不能再幫我!”
“你也和他們一樣,給我一點施舍,就想看我像狗一樣趴在地上求饒。”
說着,朱張元踉跄着從地上爬起來,指着衆人,面容扭曲:“你們,都是群虛僞的狗。不就是因為我太弱,所以要把錯都推在我身上。”他靠近王春燕,輕笑道:“老師,我被那些人堵在牆角群毆的時候,你怎麼不來救我。偏偏現在,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來指責我。”
“我哪裡有錯,你問問那個道貌岸然的家夥,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爸媽是不是出軌了!”
“老師,你問問宋白,看他敢不敢說,自己都對我做了什麼?”
“我當然敢!”宋白斬釘截鐵道。
朱張元動作一滞,轉過身看向宋白,滿臉譏笑:“怎麼,你還有臉說你威脅我的事嗎?”
“威脅?”宋白勾起嘴角:“你在說什麼?我可是在救你。”
“呵,救我。”朱張元一臉不信的嗤笑。
宋白肯定的點點頭,從兜裡掏出一個U盤遞給王春燕:“老師,您先看看這個。”
王春燕和老張對視一眼,打開文件,隻一眼就瞬間變了臉色。
文檔裡面全是朱張元盜竊、尾随、搶劫的照片,還有他被人圍堵欺淩的視頻。
害人者人恒害之。
或許朱張元一開始隻是受害者,可之後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自甘堕落的鐵證。
又或許他本就是個壞人,隻是如今除了他自己,旁人已無從得知。
朱張元表情呆滞的看向屏幕,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U盤裡的證據,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
他一心想要報複的對象,如今終于和他一起,成了砧闆上的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