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被知識填的太滿,以至于手機都失去吸引力。一連翻看好幾個遊戲視頻,祁遠愣是沒反應過來講的什麼,隻得欲哭無淚的關掉軟件,看看窗外的綠色。
空洞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廚房,祁遠忽然眼睛一亮,揚聲道:“江老師,過兩天木頭生日,你的禮物準備好沒?”
江溪倒橙汁的手一頓,含糊的嗯了一聲,随後道:“你還準備送鐵絲扭扭?”
祁遠嘿嘿一笑:“我打算今年堅持一下,等木頭十八歲再換禮物。”
江溪:“......挺好的。”
“不能提前透漏一下你的麼?”
“不能。”
“别嘛别嘛,我可是傷患。”
“不要。”
“切,小氣~”祁遠無趣的撇撇嘴。
“既然你精神不錯,我們繼續?”江溪把橙汁遞給祁遠。
“呃......我還想再歇歇。”祁遠尴尬的摸摸後腦勺,連忙讨好的笑笑。
江溪面無表情的盯着祁遠,直到祁遠神色畏縮,無意識的抖了抖,才慢條斯理的喝起橙汁。
祁遠後怕的拍拍胸脯,徹底老實。
因為有人行動不便,這次聚會就直接辦在宋白家。
安排壽星給祁遠講題當作休息,其他人則手忙腳亂的收拾房間、準備火鍋食材。
菜洗到一半,宋白擦擦臉上的汗,長出口氣,後悔莫及:“早知道點外賣了。”
宋大少爺平時有專職阿姨照顧,甚少參與這種活動,現在洗個菜濺一身水不說,效率簡直堪比烏龜爬山。
“那您要不去布置餐廳?”周辰無奈。
弄濕三件衣服,也就洗了五個土豆、一顆白菜、一根胡蘿蔔......還沒削皮。
“......以前做飯我都在幹啥?”宋白苦思冥想不得解,他記得自己肯定是進過廚房的,至少在林木家。
“摸魚。”周辰隻需兩個字就能總結。
“......”
三個人從天亮幹到天黑,一直到祁遠學的眼冒金星,林木開始納悶到底有多少菜的時候,才終于開飯。
“三、二、一。”
“幹杯!!!”
先前耗費太多體力,話都等不及說,衆人便你一筷我一筷的下肉,然後眼冒綠光的等待煮熟。
林木唇角一抽:“......就說讓我來準備,瞧你們這一群惡狼樣。”本來一小時前就能開飯,偏偏要磨蹭到現在。
宋白嘴硬道:“你是壽星麼,隻需享受就好。”
一旁已經吃上肉的周辰跟着點點頭。
隻有江溪神情僵硬,麻木而平靜的揭穿道:“隻可惜,某人對自己的水平估算錯誤,于是反複添亂,進展甚微。”
“......”某人心虛的縮回夾肉的手,放下筷子,默不作聲的為小夥伴滿上可樂。
最近一直搞學習,好久沒這麼放松過。
祁遠抓緊時間嚣張,幾次都想從輪椅上跳起來。
“當初就該把石膏打高點,你就不能放肆了。”周辰沒好氣的給祁遠固定輪子。
坐輪椅都困不住這顆想自由的心,哪怕把輪子死死定住,祁遠也随時能起飛。
祁遠呲牙咧嘴的嘿嘿一笑。
最近過得太苦澀,不抓緊機會充充電,他怕自己撐不到過年。
“......”這笑容裡的喜悅太過明媚,閃的周辰控制不住的眨眨眼,試圖躲避旺盛的生命力。
“就一天,忍忍。”另一位受害者宋白湊過來說悄悄話,然後壞笑一聲,指向周辰身後。
周辰回頭,眼睛一亮:“......哇。”
隻見玻璃門的另一邊,林木靠在護欄上,叼着煙,神色散漫。
而不知何時挪過去的江溪,手藏在背後,看起來有些緊張。
江溪确實很緊張,雖然明白林木不可能同意,但他還是想要一個回答。
在一起。
這三個字放在這個家裡,不可能沒人信,也不可能有人信。
即便理智上無比清楚人各有志,不可強行兼容。但僅僅五分之二的圓滿所造成的傷害,正不可避免的蔓延至往後餘生。
他們的家太過破碎,大家都在害怕。
所以,惡魔補課班不隻是為了祁遠,更是一次嘗試。
嘗試在沒有血緣的真愛下,他們能否忍耐和對方的日夜相處。
是的。
“這是一場忍耐。”林木漫不經心的笑笑:“不可否認,因為各種原因,我們幾個相處在一起的時間遠比家人要多。”
“可大家心裡都清楚,自己平日裡收攬了多少鋒芒。”
“老許說過,靠祁遠得來的生氣并不屬于我們。證據就是一旦他離開,我們又會變回事不關己的冷血模樣,拒絕任何人接近。”
“放到現在,就是和祁遠分開後,用一個學期也沒交上定義内的朋友。”
沒有所謂的血緣鎖鍊,他們根本耐不下性子與人相處,一旦某一句匹配不上,就會徹底抛棄僞裝的正常。
特别是宋白和周辰,他們隻為利益而活,哪怕退一步講,也隻是為林木的利益而活。
能力出衆的兩人本就欲望淺淡,若再沒有他人牽絆,甚至可以一輩子遠離人世,又或是就此結束無意義的生命。
這個補習班,就是彼此在反複測試相處界限,以調整最舒适的狀态。
或許能為以後渺茫的感情,留一寸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