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皺着眉看了許久,歎道:“你們都收拾收拾,拿了的東西都還回去。”
“要是拿不出來怎麼辦?”有人低聲說,“我拿了塊布料,早就送出去了。”
村長不耐煩地說:“要是拿不出來的,就折成銀錢。”他皺着眉轉頭,心裡頭發愁,自家也算是趁人之危了,那房子該怎麼辦哦……
這邊李雲錦和安思言進了門,李老二正癱坐在地上的水漬裡,嘴角還帶着血迹,缺了門牙的嘴看起來格外滑稽。他看着李雲錦和安思言進門,驚恐地不由自主往後縮了縮。
李雲錦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看着李老二的眼神更增幾分厭惡,冷聲道:“二叔想起來了嗎?我的長命鎖在哪兒?”
李老二眼神閃躲,低下頭不敢看她:“錦姐兒,莫不是你記錯了?二叔可不知道什麼長命鎖,許是被其他人拿過去了。”
李雲錦眉頭一皺,還沒說話,安思言已經幾步走到李老二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真的嗎?我不太信。”
李老二被安思言一揪,吓得臉都白了。他像一條離開水的魚一樣撲騰起來,想要擺脫安思言的手,卻隻是讓自己更狼狽了一點:“老爺,老爺,我真的沒有啊,你饒了我吧。”
安思言冷笑一聲,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還在這兒嘴硬!今天要是不說實話,我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說完,他一腳踢在李老二的膝蓋上。
李老二被踢得摔倒在地上,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他伸出手去試圖抱安思言大腿,嘴裡叫着:“老爺饒命啊!我不是故意騙你們啊,那長命鎖被我當了!”
李雲錦心中一酸。原身算是為了這個長命鎖沒了性命,可到了其他人眼中,也就是一點銀錢。她将那點兒心酸按下,問:“當到哪兒了,當票呢?”
李老二小心翼翼地說:“當初我也沒想過能贖回來,就随便塞了個地方……”話未說完,看到安思言不善的神色,他下意識抱頭做了個防禦的姿勢,口中胡亂喊着:“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隻是支支吾吾的,依舊說不出在什麼地方。
安思言見李雲錦滿臉難過,又是一腳踢過去:“哪家當鋪。”
“城北的那家!”安思言聞言挑了挑眉。
“休要難過,沒有當票也無妨,去那當鋪問問就是了。”他對李雲錦說,低頭看李老二,“記得還錢,不還……你知道的。”
李老二的頓時露出笑臉,心中叫苦不疊。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從李玉堂家撈到的東西早就被他吃穿花用了,哪裡有錢能還。
他絞盡腦汁想着有沒有什麼法子不還錢,忽然想起之前李雲錦說過的話,頓時眼睛一亮,叫道:“錦姐兒可想知道,是誰告訴我你家屋子在哪兒的?”
等對上李雲錦的視線,他忽而又沒了剛才的勇氣,陪着笑臉道:“錦姐兒得答應我一件事,這錢我已經用了,實在是還不上。東西錦姐兒盡管拿走,這錢……”
安思言冷笑一聲,他連忙告饒:“我還有一點點銀錢!”
李雲錦不想和他多說,也知道這個潑皮破落戶身上确實沒什麼錢,當即道:“你說,我聽着。”
李老二自覺得了,趕緊道:“說來你也認識,就是村長隔壁家的,村長他二弟妹。”
村長的二弟妹?
李雲錦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婦人形象。她略有些懷疑:“你莫不是胡說?我未曾和她碰過面,她如何知道,又為何特意告訴你。”
“倒也不是特意,”李老二連忙解釋,“我那日從她家門口路過,聽到她在院子裡大聲說話,說的就是你家的事,我才知道的。”
李雲錦更加疑惑了。
雖然往來不多,但她記憶中的那嬸子,說話也算是輕聲細語,萬萬不會聲音大到到院子裡說話,外頭也能聽的一清二楚的程度。
她懷疑的目光太過明顯,李老二生怕她覺得自己撒謊 ,連忙賭咒發誓,說自己說的是真的。
“說起來,你爹的死和他家也有點幹系。”他順口說,“要不是林二說那地方好像見過黃精,你爹也不會往那邊去。畢竟那地方平日裡出事的多,都說有猛獸呢。”
李雲錦頓時僵在原地:“你是說,我爹是被人騙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