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錦下了馬車,對護衛道:“我要下去找找具體的位置,你先在車上等一等,車上涼快。”
護衛點頭:“錦姐兒小心些。”
她打開門進了地窖,眼睛逐漸适應了暗處的光線。地窖裡陰涼潮濕,空氣中彌漫着空氣不流通的悶味。這裡自然是沒有所謂的酒,不過是為自己找個理由去農場裡再拿罷了。
一眨眼,她已經出現在屋子的大廳裡。
窗外的天空蔚藍如洗,空氣中帶着一股清新的鹹味,海風拂過,吹散了夏日的燥熱。李雲錦遠遠看見舒爾茨從外頭農場往屋子這邊走。
他難得穿了件短袖襯衫,衣服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結實的身形。
李雲錦盯着看,發現他并不似自己想象中那般瘦弱,反而頗有肌肉,不由得又多看了幾眼。
舒爾茨進門就察覺到她的目光,伸手遮住她的眼睛,聲音裡帶着笑意:“在看什麼?”
“看帥哥。”李雲錦故作爽朗,想要吹個口哨,卻隻發出“嘶嘶”的聲音,像條蛇似的。
她頓時臉紅。
舒爾茨輕笑,聲音從頭頂傳來:“那且随意。這一身皮囊,倒也沒什麼不能給人看的。”
“今天過來,可是有什麼事?”舒爾茨問,半真半假地抱怨,“如今沒有什麼事,你是輕易不往這邊來了。”
話雖如此,他的眼睛卻帶着笑:“可是在那邊過得還不錯?”
聞言,李雲錦心虛低頭,手指不自覺地搓了搓着衣角。
忽而又想起外面等着的護衛,她頓時将那點心虛抛到一旁,擡頭道:“今兒有事,不閑聊。”
舒爾茨挑眉,調侃道:“我就說你有事,沒事不會輕易過來。”他頓了頓,關切地問,“什麼事?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一邊說,一邊走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順手也給李雲錦遞了一杯。
李雲錦随手接了,捏在手裡,一邊小口抿着,一邊随意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之前古法釀造的桑葚酒還有沒有?我帶一壇子走。”
舒爾茨點頭:“那個酒味道不算上佳,因為古法釀造的原因,多多少少賣了些出去,如今還剩下二十多壇在倉庫裡。”
他說完,忍不住又勸道:“你年紀小,喝酒對身體不好,還是少碰為妙。”
舒爾茨的關心讓李雲錦心裡一暖,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多謝關心,不過我不是自己喝。你千叮咛萬囑咐,我可不敢忘。我是拿過去給别人喝的,她身體弱,早些年又失憶了,也許這個酒對她有好處。”
舒爾茨聞言,神色越發認真,醫生的架勢都冒出來了:“對體弱的人确實有好處。至于失憶,還是要看看具體原因,酒未必能解決問題。”
李雲錦點頭:“下次告訴你具體情況。”
看看進來已經有一會兒了,就算考慮時間的流速也時間不短,她急急地拿了酒,一閃身就消失了,隻是随意擺擺手打了個招呼。
舒爾茨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忽然覺得整個空間都安靜下來,連空氣都變得沉悶。
他站在原地,目光落在空蕩蕩的門口,莫名覺得寂寞。雖然她來去匆匆,但總算帶來幾分熱鬧,如今她一走,仿佛連農場都失去了生氣。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水杯,輕輕歎了口氣,轉身走回屋内,連腳步聲都變得沉重幾分。
李雲錦回了地窖,往壇子上抹了不少灰,又拿帕子擦幹淨,偶爾漏一點,假裝是自己沒擦幹淨。
等都準備好了,才踩着梯子上去叫人過來幫自己搬酒。
路過王嬸子家門口,她不自覺地多看了兩眼,想着也不知道王叔情況怎麼樣了。但那個院子靜悄悄的,沒有什麼聲音。
護衛過來幫她搬了酒,又喝幾口桃子味槳飲,覺得這趟活還算不錯,很是愉快了,心情不由得大好。
這份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有人攔住馬車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