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瑞華抄起牆上的雞毛撣子好一頓揍。
陳鵬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嚎着嗓子喊爸。
牌桌上的陳宏兩耳不聞窗外事,猛一拍桌:“靠!又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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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燃主動地睡了重生以來的第一覺,但也沒有睡很久,醒來便辦理了出院。
他先回了馬場,看到了已經被送回去的Sally。
郁燃給她帶了蘋果,小馬并不知道她的主人利用她做了什麼,一心為了蘋果而向郁燃撒嬌。
郁燃抱着她的腦袋,面頰在她臉上蹭了蹭,又輕輕在她鼻間吻了一下。
顧雁山這樣的人,什麼心機手段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以顧雁山的能力,應該很快就能查到他和淩家的關系,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把自己這次出現和淩家挂上關系。
郁燃也不确定,他會不會就此對淩謙抱有防備和猜忌。
但這種戲碼,隻能演一次。
之後郁燃還有很多事,而且Sally是淩謙送的,雖然小馬沒有錯,但郁燃大概率也不會再來了。
最後一次見面,他縱容地喂了Sally好幾個蘋果。
離開前,郁燃在馬場餐廳點了份番茄肉醬意面。
他吃得很慢也很仔細,這一次他沒有強迫自己在感到不适後繼續用餐,吃到身體發出拒絕的指令,郁燃停了下來。
一份意面隻吃掉了三分之一,郁燃放下叉子,離開了馬場。
他回了筒子樓。
進小區前站在店門口的範雯主動和他打了招呼:“小葉回來啦。”
她穿着陳鵬的衣服,胸前印着一個大大的潮牌logo,腳上的鞋踩了兩天,鞋邊沾了些灰。
郁燃點頭回應。
踏進院子便聽到麻将碰撞的喧鬧,郁燃看向一樓敞着門的棋牌室,目光隔着屋子裡的缭繞煙霧,落在抱着膝蓋摸牌的陳宏身上。
看表情,應該是這把打得不理想。
陳宏喜歡打麻将,以前有工作來錢不容易,這點牌瘾還能壓制,現在每天兩眼一睜就有六百塊錢等着他花,幾乎天天都往麻将桌上紮。
賭資也從一開始的一塊兩塊,到後來十塊起步,每天的輸赢都是四位數起。
淩謙雇傭他們做郁燃的假父母,報酬是一年二十萬,如果一次性天降橫财,隻會把他們的胃口越養越大。
而每個月兩萬,一年下來還能多掙四萬塊,釣得雲瑞華夫妻倆眼巴巴的。
但這也不能怪他們,環境決定眼界,看得到眼前這四萬,就看不到淩謙腳下的金銀山。
多可惜啊。
郁燃掏出鑰匙插進鎖孔。
雲瑞華正在家做飯,她下午把陳鵬揍了一頓,打完又心疼兒子,特地去買了兩斤仔排,給他做他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哄他。
“鵬鵬,看媽給你做了什麼。”雲瑞華端着糖色剔透的排骨從廚房出來,冷不丁撞上剛進門的郁燃,臉一下就黑了。
本來想把手上的排骨放去廚房,又擔心郁燃像上次那樣吃得一個不剩,加快腳步把排骨給陳鵬送過去,出來時順手帶上了房門。
裡面傳來一聲清脆的落鎖聲。
一盤排骨,防賊似的防着郁燃,說不出的吝啬好笑。
郁燃也不在意,他直接對雲瑞華說:“媽,給我點錢。”
這句話可是戳到了雲瑞華的肺管子,當即蹦得老高:“怎麼又要錢!才給你拿了那麼多錢,你的錢呢!我沒錢,别找我要!”說到這裡雲瑞華倒是又想起來了,“你前兩天從我這裡拿去的衣服你是不是拿給雜貨鋪的範雯了?”
“小葉,你怎麼能這樣呢!有什麼不想着你弟弟不想着家裡人,你要胳膊肘往外拐!你知道你這樣媽媽有多傷心嗎?你知道她今天是怎麼欺負我和你弟弟的嗎?”她裝模作樣地擦着眼淚,開始說起自己的付出和辛苦。
又是賣慘那一套。
郁燃一聲不吭地看着。
還拉開桌邊的椅子坐下,慢悠悠給自己倒了杯水。
演了半天獨角戲的雲瑞華接着哭訴也不是,就這麼高拿輕放又顯得很挫敗,一時尬住了。
郁燃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偷偷擡眼,真好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高高在上,讓人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反而有種被看穿的窘迫。
雲瑞華莫名心裡惴惴。
“媽,你知道的,含化纖的衣服我穿不慣。這麼垃圾的衣服以前我們家裡的狗都不穿,我怎麼舍得讓鵬鵬穿呢。”
郁燃淡聲道:“還是你覺得他連狗都不如?”
“……”
郁燃輕輕歎了口氣:“其實從家裡出來時,哥哥給了我一筆錢,但我畢竟不是淩家親生的,我又怎麼好意思再花他們的錢。”
雲瑞華喉頭一滾,腹诽郁燃居然還藏私房錢,一臉讨好挨着他在桌邊坐下:“小葉,那個淩總給了你多少?”
郁燃擡眼:“沒多少,幾百萬吧。”
以為也就幾萬塊的雲瑞華猛地起身。
嘭!
鐵門被撞開,陳宏滿臉錯愕地愣在門口:“多……多少?”
“五百萬,”郁燃慢條斯理掃過兩人漲紅的臉,“應該有。”
啪嗒。
陳宏手裡的鑰匙掉在水泥地闆上。
雲瑞華翻着白眼差點暈過去。
五五五五五百萬!
要發财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