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桑進入手術室後,一股不祥的預感突然籠罩了常一。他摩挲着冷硬的龜甲,猶豫着要不要給自己占一卦。
看常一的表情不對,周正已:“怎麼了?”
“我感覺不太好,”常一環顧四周,試圖找到這股不詳預感的來源,目光一頓,脫口而出:“靠。”
周正已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就見僵屍嗷嗷叫着踹開了一間手術室。
手術室的大門一被踹開,原本平靜詭谲的走廊驟然變了個模樣——大片血色潑灑在走廊和牆壁上,穿着手術服的病人出現在手術室門口,眼睛一眨的功夫就閃現到了他們面前。
常一:“我說我怎麼感覺不太好呢!”合着是忘記現場還有個極端不穩定因素了。
白桑在的時候,這家夥就愛東碰碰西摸摸,對什麼都感興趣。白桑一走,它果然立馬就惹事了。
周正已拎起輪椅急速後退,與此同時,一道天雷轟到幹癟的病人身上,病人凝實的身影虛化了幾分,但緊接着就再度貼到他們面前,一股腐爛的臭味撲面而來。
常一身體後仰,試圖跟對方拉開距離。
好消息是他坐着輪椅,享受跟病人臉貼臉待遇的是周正已。
但即使如此,常一也感覺自己快窒息了:“雷有用!快劈死他!”
數道雷光閃現,緊貼着他們的幹癟屍體被硬生生劈散。
常一松了口氣,擡眼一看,表情又凝固了。
走廊兩側的手術室不知道什麼時候全打開了,一個個幹癟的病人站在手術室門口,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們看。
在常一發現他們的下一秒,所有病人瞬間閃現到了他們面前。
走廊不斷延伸,五樓的出口消失了。
透過敞開的手術室大門,可以看到手術室裡有醫生在清理手術台,白大褂背對着走廊,閃閃發亮的手術刀擺在手邊,等待着下一個病人。
雷光亮起,落在成群湧來的病人身上,壓根無法阻攔他們前進的腳步。
常一語速飛快的彙報他驚鴻一瞥中看到的畫面:“手術室裡有醫生在為下一場手術做準備,我懷疑咱們之後還得直面這些醫生。”
前方第二個病人終于被雷給劈散了,但同時也顯露出病人後方烏泱泱的病号服大群。
就在昏暗燈光照過來的瞬間,周正已突然伸手遮住了常一的眼睛:“别看,這些詭物的攻擊模式是隻要被看見,就會閃現在你面前。”
周正已閉上眼,耳邊回蕩着忙碌的腳步聲、咳嗽聲、滾輪聲,不由拼湊出了護士推着擔架急匆匆趕往手術室的畫面。
下一秒,腥臭味驟然靠近。
周正已睜開眼,隻見穿着病号服的幹癟屍體手上挂着吊瓶。吊瓶裡湧動着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注入病人體内。
護士像充氣過多的氣球,飄在半空中,一手提着吊瓶,一手拿着針筒,注意到周正已的視線時,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這個笑容被不斷拉伸的大臉扭曲成了詭異的笑:“别怕,打完針病就好了。”
雷光劈在它身上,圓滾滾的身軀被劈出幾道氣孔,呼哧呼哧的往外冒氣,霎時,濃郁的麻醉藥劑味充斥了整個走廊。
常一閉着眼睛,他能感受到周正已正帶着他不斷疾馳,但病人跟護士的動靜始終近在咫尺,沒有被甩開。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我還要閉着眼睛嗎?”
周正已沉聲道:“把耳朵也堵上,聽見動靜也會招來詭物。”
常一迅速堵住了耳朵,雖然聽不見也看不見,但那股濃郁的味道萦繞在鼻端,顯然危機并沒有過去。
周正已且戰且退,一路遛着病人和護士這對組合,在不斷延伸的走廊上飛奔。
不是他解決不了眼前的怪物。而是在分析五樓的情況後,他判斷出,留一個明面上的敵人是最好的選擇,不然迎接他們的就該是烏泱泱的怪物潮了。
周正已溜着護士在走廊裡疾馳了許久,終于等到了白桑離開手術室。
白桑的登場就如同他留給衆人的印象一般——鮮明的存在感以及絕對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