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岸邊露伴冷靜地發出感歎。
眼下的情景是這樣的:
他扶着白石彌希,腳尖前不遠處就是東方仗助,重疊的裙擺已經在豪放不羁的打鬥中被掀到了大腿根部,露出黑色的打底褲和結實的大腿肌肉,自背後牢牢地壓住了音石明。
被鉗制住的音石明掙紮着剛仰起脖子,眼前就是飄着蕾絲系帶的拳頭。一下,又一下,東方仗助下手毫不留情,不遠處的岸邊露伴與白石彌希甚至都能聽見拳頭與身體碰撞的聲音,音石明就連慘叫悲鳴的空隙都沒有。
這不僅僅是為了東尼歐,更讓他感到不可饒恕的是,這個三觀扭曲的垃圾辜負了彌希的友誼!
在東尼歐懷疑這個家夥的時候,盡管音石明身上處處都是疑點,彌希卻仍然願意相信他,為他說話。
又是一拳。
更别說現如今他知道音石明就是辛紅辣椒,所以當初殺死安傑羅後調戲彌希、對她出言不遜的也是音石明本人!彌希以一顆真心如此對待他,而音石明又是怎麼做的?毫不猶豫地對她的朋友和老闆下手!
東方仗助深深地為彌希感到不值!
東方仗助以百分之二百的力氣,狠狠地又給他來了一拳!
白石彌希:“……仗助?”
地上的兩人都僵了一瞬間。
音石明更加劇烈地掙紮了起來,頭卻被東方仗助死死地按在地上,完全沒有與白石彌希對視的機會。東方仗助一邊按着音石明,調整了一下表情,微笑着擡起頭——
“咳咳、彌希?這個點你不應該在打工嗎……怎麼是你這個綠頭發的家夥?”
白石彌希依靠在另一個男人臂膀間的樣子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不自覺拔高的尾音透露出他心情的不平靜。
岸邊露伴自上而下斜睨着他。上周他們才見過面,這個牛排頭給他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這個餐廳又不是你開的。沒有規定我不能來吧?況且——”
白石彌希有預感他又要說些有的沒的,迅速打斷道:“我還是有點擔心你這邊,所以提前走了。”
眼下的場景已經夠混亂了,她不想再看到岸邊露伴加入戰局,或者說被迫加入戰局……仗助和她相處的時候脾氣很好,但對待敵人的态度卻截然不同。看看她上一個自認的朋友音石明吧!她有點害怕岸邊老師成為下一個這麼被按在地上左右開弓的人。
“說到這個,東尼歐先生怎麼樣了?”
“勞煩挂念,勉強還活着。”
東尼歐虛弱地從後廚走出來。他差點被完全電流化,幸好在最後的瞬間被瘋狂鑽石抓住機會拉了回來。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在生死間走了一遭,他也着實被吓得不輕。
他看了一眼神态自若地扶着侍者小姐的綠頭發,還有地上兩個正在扭打的男性,又一次感歎自己已經老了,趕不上年輕人的潮流。
侍者小姐身邊的血雨腥風實在吓人,他隻是一個被卷入其中的無辜路人,甚至都不是魚塘中的一個,就這樣也能被人盯上。侍者小姐本人卻能在飓風的中心毫無動搖、甚至面不改色地屹立。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來說,侍者小姐都相當了不起。
白石彌希對東尼歐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确認了東尼歐的安全後終于松了口氣。她蹲下,看着音石明——有意或無意,他們并沒有對上視線。
音石明不再掙紮,隻是将頭擰向别處,留給她一張紅腫狼狽的側臉。有如鴕鳥般,他深深地沉默着,仿佛這樣就能掩蓋他所做的一切。
白石彌希凝視着他,一時間有很多話想說,又覺得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有必要了。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音石。但我現在才知道你一直都是這麼看我的。”最後,她隻是冷靜地陳述道:“你的東西?不,我不屬于你,也從來都不屬于誰我隻屬于我自己。”
言盡于此,她正欲起身時,音石明猛地轉過頭來。
毫無墨鏡遮欄,一雙鮮紅的眼睛如同凝結的血,直勾勾地盯着她。
是殺意。
白石彌希脫口而出:“——小心!”
話音未落時,整個餐廳都安靜了一瞬。電燈熄滅、電器停擺,在電線中潛伏已久的辛紅辣椒吸收了眼下餐廳和附近地區的全部電量,如閃電般沖向了東方仗助。
實在太快了!白石彌希雖然看見了這一切,但她隻有出聲提醒的空餘,眼下被金色的電光籠罩的替身已經在東方仗助身後,隻一拳的距離!
這其實是相當聰明的做法。
在音石明被東方仗助鉗制的時候,潛藏起來的辛紅辣椒其實完全可以趁機對東尼歐下手。但東方仗助為了保護東尼歐,派出了替身瘋狂鑽石。盡管音石明還不太明白東方仗助的能力具體怎麼作用,竟然能将整個身體都差不多電流化的東尼歐拉回來,但在東尼歐身上的失敗讓他明白,有瘋狂鑽石在,他必須一擊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