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廖大人準頭應該沒這麼差。
這時,一護衛在地上排查了一圈,上前禀報:“郡主,是一枚石子。”
冷杉順勢從他手中接過,上下抛了抛:“沒事了,下去吧。”
護衛略一颔首,帶着剩下的人重新匿入黑暗。
鐘溪語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這些時日因為心系娘親,都沒怎麼睡好覺,如今困意席卷而來,擋也擋不住。
冷杉見狀道:“郡主去休息吧。”
黑影已經有護衛去追了,鐘溪語沒怎麼放心上,點了點頭,便毫無心理負擔地去會周公了。
冷杉抱劍坐在台階上,不多時,一雙靴子出現在她身側,擡腳踢了踢她胳膊。
一道陰恻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什麼叫當我死了?”
冷杉沒有擡頭,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袖子,一闆一眼道:“我以為老大你不想要這個身份了。”
提到這個,廖池的臉色就有些難看,卻也沒否認:“明日我們就要啟程,皇城這邊你多看着點。”
冷杉這才擡頭,一貫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露出幾分困惑:“你們仨都去?”
“嗯。”廖池點了下頭,沒有細說。
冷杉原想問下細節,但轉念一想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任務,淌什麼渾水,便沒放在心上,随口道:“離開前不同郡主打聲招呼嗎?”
“用誰打招呼?程洲嗎?”廖遲咬牙道。
不過是一個長得好點的小白臉,憑什麼排在救命恩人前頭!
明明也是他自己的身份,但這二字從他嘴裡說來卻隐隐帶着幾分殺氣。
冷杉雖然不是很理解上峰的腦回路,但作為一位優秀的下屬,見他怨念頗深還是出主意道,“不如趁這個機會讓程洲死一死?”
廖池啧了下舌。
他倒不是沒想過,不過這個身份後邊還有用處。
廖池嫌棄地看了冷杉一眼,沒用的東西。
随後二話不說就消失在原地。
冷杉對這位的難伺候早就習以為常,也沒放在心上。
果然第二日一早,聖上便松口派夜幽庭前去處理鄲陽關一事,同行的還有二皇子和沈翊。
前者是因為熟悉鄲陽關,尚且算是合理,後者出現在随行名單上卻有些稀奇了。
很快就有人意識到,聖上此舉顯然是為了給沈翊鍍金。
有夜幽庭在,此行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即便有傷亡,也隻會出現在夜幽庭内部,屆時他沈翊坐鎮後方,根本不會有任何風險。
沈翊和長樂郡主的口頭婚約尚在,如今長公主的病情已經脫離危險,若沒有意外,不日便會回歸朝堂,莫非陛下是想分而化之?
衆人猜測紛纭。
沈翊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夜幽庭之人,出發前正要去同這位主司打聲招呼,結果剛靠近對方的馬匹,後者一揮鞭,直接揚長而去,掀起老大一片沙塵。
身後夜幽庭的人有樣學樣地立馬跟上,再次平地掀起一陣沙塵。
倒是二皇子慢悠悠地從他旁邊經過,好脾氣地招呼他:“沈學士,該走了。”
沈翊收回落在遠處領頭之人身上的視線,攥了攥拳,臉上卻不顯分毫,依言恭敬跟上。
二皇子走後,原本留在他府上的連竺便正大光明地回了軒月樓。
不少路人看着他從二皇子府出來,等他回到軒月樓時,平日裡流連在花街柳巷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他是二皇子的人了,一時間扼腕不已。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二皇子再不受聖上重視,那也是皇子,不是他們這些纨绔子弟可以比拟的,打他人的主意,怕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衆人正惋惜着,就發現真有不怕死的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還不是一個。
除太師府那位小公子外,還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戶部員外郎提着大包小包的禮品見軒月樓,指名道姓要找連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