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溪文仔細察看自己的臉。
“你怎麼會有南疆巫毒?”
“隻要我去南疆就會有啊。”藥是楚夢留給馮圖安防身的。
“你們這種閨閣女子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也敢出遠門?”
馮圖安想給她兩腳,郁溪文每句話都是不友好的反問,她才不自證呢,鳥都不鳥她,自顧自嗑瓜子。
“定光将軍,我父親失蹤,您負責守衛上京,理應負責。”八九個月前,郁青衣莫名失蹤,郁溪文尋他而來。
“我不是定光。”李道從半張臉隐藏在黑暗裡。
“你手中的可是赤霄?赤霄飲血,是與不是,一試便知,你莫想抵賴!”
“此劍是赤霄不假。”
周圍全是驚訝,抽氣聲。
“本世子收藏一把劍有何難,同悲和問天也在我手裡,難道你還要說我是護國大将軍和前朝餘孽不成?”李道從從陰影裡走出,一步步靠近郁溪文,“郁大小姐,您父親非梁縣人士,也非在梁縣失蹤,于情于理,梁縣都沒有理由管此事,你該去的應該是上京。”李道從知道郁溪文在上京救助無果,故意這麼說。
“上京的人都是酒囊飯袋!什麼将軍,什麼廷尉全都是廢物!找個人都找不到!”
“上京都不行,那梁縣就更不行了,郁大小姐還是另謀高就吧。”你這态度,還想我幫你,癡人說夢。
“我知道你們連破兩案!”
“那又如何?我說破不了就破不了。”李道從才不給她面子。
“大晉所有的能人異士,我都找了,都沒能找到父親。”郁溪文黔驢技窮,花了很多錢和時間,郁青衣還是杳無音信。
李道從覺得她有病:“誰沒找到你去找誰,梁縣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神。鐵炳,送客!”
“放開我!放開我!”郁溪文又打算使陰招。
“你幹什麼!”被一直盯着她的趙瓊英警告。
“趙捕快,求求你,求求你,勸勸世子,幫幫我。”趙瓊英曾替她解圍,郁溪文對他頗有好感,她絕不會求别人,絕不會向别人低頭,但趙瓊英除外,她向他表現得楚楚可憐,柔弱無依。
趙瓊英有他的考量,幫她不過是動動嘴,卻能讓她欠我一份人情。
趙瓊英的一舉一動,李道從盡收眼裡,他明白他要做什麼。算了,讓她承瓊英一份情也好。
“大人......”趙瓊英求情的話說到一半,段鈞忽然沖了出來。
“大人,我師傅郁青衣,醫者仁心,樂善好施,救人無數,如今他遭難,您不能見死不救啊!”段鈞自責,都是因為他沒去上京,沒保護好師傅,上京兇險,他應該陪在師傅身邊才是。
李道從順水推舟:“既如此,看在瓊英和段大夫的面子,衙門勉強一試。”
“多謝大人。”郁溪文乖順,在趙瓊英面前小鳥依人。
“阿娘。”段鈞還帶來一個孩子,此刻正怯生生站在門外望着郁溪文。
準确的來說,孩子是郁溪文帶來的,再準确的說,孩子是郁溪文不想要的。
郁溪文花心,不是同時愛多個的那種,是見一個愛一個的那種。外界對她諸多非議,她全然不管。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愛幾個人怎麼了?沒有有婦之夫,沒有腳踏兩隻船,全都好聚好散,要錢給錢,要資源給資源,我可比男人有道德多了!
九兒是個例外,九兒的父親想父憑子貴,算計郁溪文,讓她有孕。
郁溪文想着自己肯定不會一輩子留在終南山,為了有人替她,郁溪文生下九兒。九兒父親最終沒能上位,郁溪文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郁溪文生了孩子完全不管,連名字都沒取。
九兒,是因為孩子出生在九月初九,九兒沒有名字,下人們不知該如何稱呼,便給了代稱。
九兒從出生就獨自生活在終南山,衣食無憂,丫鬟仆人一大堆,郁溪文不懂,她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非要跟着自己。
我又不會管她,跟着我,吃不飽穿不暖,圖啥?
九兒好不容易将郁溪文回來,哪裡肯放她走,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要牢牢跟住她。
“你怎麼陰魂不散啊?早知道不生你了,真是麻煩!”郁溪文走過去直接把門關上。
“還沒走啊?”馮圖安壓根不想看見郁溪文,躲到廚房做飯,飯做好出來,咋還在啊,可沒煮她的飯。
“這就走,這就走。”段鈞是個有眼力見的,趕緊對郁溪文說,“大小姐,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們回吧。再等一會兒,就看不清路了。”
“不要跟着我!不要跟這麼近!”
郁溪文聲音遠去,終于送走這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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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郁溪文所說,郁青衣是突然失蹤,整個上京找遍,都沒找到人。”宋式玉翻看郁溪文筆錄,“我們遠在梁縣能查什麼?”
“太醫院院使失蹤,找不着人,要麼死了被人藏起來,要麼活着被人藏起來。”李道從說,“我派去上京的人,一無所獲,背後人絕對不簡單。”
“越是埋得深,越是不可告人。”馮圖安敏銳。
“郁溪文天天上門鬧,要不是看在趙捕快面子上,我看她要把衙門掀翻。”鐵炳被郁溪文逼瘋,“天哪!她又來了!”鐵炳看見郁溪文就頭疼,“天老爺,這姑奶奶怎麼又來了!才查了七天,就逼着要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