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雙腿鉗住劉勉腰身,而後迅速翻身,來到他後背,動作快如閃電。
劉勉反應過來,已被馮圖安勒住脖子,扼住要害。以快制勝,以巧破力,馮圖安在力量、身形都不比過劉勉的情況下必須速戰速決。
“劉勉輸了。”李道從道。
“不一定。”鐵炳看見劉勉被逼得黔驢技窮,态度認真起來,他不再把馮圖安當做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對手,“劉捕快倒地,是要把馮圖安當墊子。”
馮圖安明白劉勉的意圖,可就是她不松手,死都不松手。
脖子被扼住,劉勉撐不了多久,她一定要赢。
意料之外,馮圖安沒有松手,反而勒得更緊。劉勉視線逐漸模糊,他一個勁兒用頭撞擊馮圖安下颚,一次又一次猛擊。
馮圖安牙齒咔嚓咔嚓響,頭随着劉勉一次又一次的進攻,撞擊地面。
“認不認輸?”她絕不放手,劉勉肘擊,她還是不放:“認不認輸?”
腦子缺氧,劉勉臉通紅,馮圖安仿佛一條毒蛇纏死他,他使盡渾身解數,無路可逃。
“我、認輸。”
終于等到!
馮圖安松口氣,放開劉勉,躺在地上,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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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圖安醒來在家,馮易簡和王柳慧守在床前。
“爹娘。”馮圖安下巴散架,聲音細如蚊。
“安兒!”王柳慧沖過來,“娘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王柳慧眼淚滴到馮圖安臉上。
“女兒,你想吃什麼?爹讓廚房給你做。”
馮圖安搖頭,一陣眩暈,趕緊停下,隻動嘴:“想喝水。”
馮圖安下巴張不開,喝水一勺漏大半。
“不急,不急,我們慢慢喝。”王柳慧細細給她擦嘴,“劉勉真是個黑心腸的,竟然下這麼重的手,真不是個東西。”
“我赢了。”馮圖安含糊不清。
“啥?”夫妻倆貼近。
“我赢了!”馮圖安努力擡起來頭,用最大的力氣說,說完又脫力摔在床上。
咚的一聲,吓得夫妻兩心肝顫:“小心點,我的心肝。”
馮圖安嗤嗤地笑:“我赢了。”她真的很高興。
“知道了。”看她這一身傷,誰不知道。
铮兒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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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即将過年,明年十三,劉峥铮日益焦慮,整夜整夜睡不着,活着有什麼用,身體無法做主,我不屬于我,隻是一個軀殼,還有什麼活着的必要。
她反抗,她求饒,父親無動于衷,她反抗得越激烈,他壓制得反倒越重。
她的反抗,讓他體會到權力,他作為父母對身為孩子的她,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力。
“真是越長大,越不聽話,小時候還聽話些!真不應該讓你讀書,心都讀野了!”
“爹,我不想嫁人,求你,求求你。我不認識他,也不認識他的父母,我不要去他家,我不喜歡他。”
“不知廉恥!把喜不喜歡挂在嘴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由不得你!”
“夫君,我們隻有铮兒一個女兒,她不嫁就随她吧,讓她留在家裡。”楊有弟鼓起勇氣,替女兒說話。
“留在家裡?當一輩子老姑娘,簡直讓人笑話!你楊家丢得起這個人,我劉家丢不起!”
“她是我的女兒。”
“怎麼,她跟你姓?”
楊有弟如遭雷擊,青梅竹馬,不顧父母反對嫁給他,成婚十五年,在他眼裡,我是外人。是啊,我早該明白,他和他父母,哥哥侄子才是一家人。
努力這麼多年,始終無法将他焐熱。
“劉勉,我們過不下去了。”十五年婚姻,楊有弟心力交瘁。
人一旦有了自我,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