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文昭。”
蓦地,幽深海底,出現一盞燈,蓮座壽字燈。
“恭祝你福壽與天齊,慶賀你生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祝你生辰快樂!”
“上面繡的什麼?”
“五福捧壽,文昭,你要健康平安長壽。”
“快來看,我特意選的蓮座壽字燈,你要長命百歲,我們要長長久久在一起。”
“是誰?你是誰?”李道從頭痛欲裂,他夢中有個女子,他看不清她的臉。
他追逐那盞燈,追逐那道身影,忽然,想起!
“圖安!是圖安!我還有圖安,圖安還在等我回去!”
猛然之間,李道從睜開眼。
“文昭!”馮圖安緊緊抱住他,珍寶失而複得。
“對不起,吓着你了。”李道從太久沒說話,聲音沙啞。
李道從倚靠着馮圖安緩緩坐起,他擡頭看向父親母親,語氣堅定:“孩兒不願娶肖靜姝。”
“文昭,你再想想。肖小姐是丞相最寵愛的女兒,非馮圖安所能比,她能給你帶來莫大助力!”王益柔還想挽留他。
“孩兒,想得很清楚,我心悅圖安,我要同圖安在一起,長長久久。”李道從緊緊握住馮圖安的手。
“文昭,沒有回頭路。”李嘯山告誡他。
“永不回頭。”李道從眼神堅定如磐石。
一家三口之間氣氛凝固,王益柔和李嘯山堵着門口,他們還是不願放他。
李道從從床榻緩緩滑落,跪在地上:“不孝子李道從今日拜别父親母親,望父親母親身體康健,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松柏之茂,歲歲無憂。”李道從鄭重拜下,重重叩首。
“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父親母親終是給他讓出一條生路。
馮圖安扶着李道從離開。
“你和宋大人帶文昭離開,我和鐵炳去支援瓊英。”劉勉道。
劉勉和鐵炳匆匆趕往前門,前門兩軍交戰,打得熱火朝天!
宋式玉背着李道從,馮圖安負責戒備。
走出不過百米,衛國公府鑼鼓喧天,絲竹之聲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李道從的父母終是抛棄他了,徹底棄了他,他再也不是衛國公世子,也再沒有父親母親。
馮圖安精神緊繃,絲竹聲響,她立即捂住李道從耳朵。
李道從的臉藏在帽子下,她看不見他表情,從她的視線去看,李道從鼻尖一滴淚。
馮圖安心如刀絞,為什麼要如此對他!
“李縣令,沒想到我還真背了你,你這人還真是一點不吃虧!”宋式玉不想他難過,努力活躍氣氛。
“你不該背我嗎?當初我找你,可是打濕了鞋,大冬天!”
“好好好,該我背你。”
“好好好?你說的好像我勉強你似的?圖安,你說他不該背我嗎?”
“該背!你都為他打濕鞋了,他背一下你又怎麼了!”馮圖安一邊說,一邊替李道從拉好滑落的帽子。
“圖安最好了,圖安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李道從說完,三個人都安靜下來。
李道從鼻音實在太重,他幾乎是在哭,他躲在帽子下流淚,他被父母抛棄了,而他什麼錯也沒有,他真的很委屈。
是我做的不夠好嗎?是我不夠懂事嗎?為什麼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