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有人以為時淺意會因此受刺激，沒想到她還挺高興的，沖秋念意嚷嚷：“四百名！秋老師，可别忘了你的承諾。”

秋念意也百年難遇地露出笑容，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鏡：“你也别忘了，你名次倒退可是有懲罰的。”

時淺意像打了霜的黃花菜一樣蔫了下去。

那年的暑假，顧楓晚是在秋念意租的房子裡過得。她做事向來很利索，一聽時淺意說起想把自己亂糟糟的房間收拾一下，她當天就把整個屋子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床單被套一字排開晾曬在天台。

她的母親偶爾也會打電話來，都被顧楓晚挂掉了，後來時淺意問她為什麼不拉黑，顧楓晚才知道還有這個功能，當即用上了。

不想初二的第一個學期，時淺意剛到教室，就發現自己的同桌換了個人。

同桌笑嘻嘻地擦了擦鼻子，說自己可是用一大堆零食賄賂了一幹人等才搶到這個好位置的。

時淺意愣了愣：“那顧楓晚呢？”

難道因為顧楓晚口袋裡沒有什麼錢，買不了那麼多零食，被人擠走了？

時淺意腦海中冒出顧楓晚頹廢地跪坐在地上揉揉眼淚，身旁是同學驕傲地挺起尖尖鼻子，邊上堆着零食的畫面。

聞言，同學反而更驚訝了：“她跳級讀初三去了，你不知道嗎？”

時淺意：“......”

還真不知道。

她耐着性子等下課後才繞到樓上，一個一個班級找到顧楓晚，招呼她出來。

走廊上，背着手轉圈圈等人的時淺意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問的是什麼，等顧楓晚走出來以後她也沒想明白，隻好幹巴巴地先來了一句：“你跳級了？”

顧楓晚點點頭：“嗯。”

她沒有多一個字解釋，時淺意心裡悶悶地，忍不住問：“你為什麼想跳級呀？”

顧楓晚沉默了會兒，深吸一口氣說：“我想早點畢業。”

時淺意稍微明白了一些：“哦，早點找工作掙錢哇。”

顧楓晚：“......嗯。”

時淺意于是也點頭道：“不錯不錯，但是這樣我就不能教你了......初二的課程你都學過了嗎？好學嗎？我要不要也跳級試試呢......”

“不要這樣。”顧楓晚突然打斷她，“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因為我做多餘的事。”

她的口氣和秋念意如出一轍，時淺意也明白她的意思，隻唔地應了一聲，問：“那我們還能一起學習嗎？”

顧楓晚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當然。”

時淺意又笑了起來：“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