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永遠是磨砺人的捷徑,格林特一家人已經徹底擺脫了原本的道德界限,一步一步為着家人的生存開始各種适應。
迪夫,他們的爸爸,已經收起了自己的仁慈和善良,為了家人連地獄都敢一去的男人已經不再有任何可以束縛的東西。如果殺人是罪,那麼他們的爸爸顯然想要自己扛起所有的罪,帶着一往無前的決絕。
有時候,西爾維娅晚上會看見爸爸一個人坐在車頂上,喝着酒看着月亮,不是白天她看到的爸爸,那個時候迪夫是他們的爸爸,可那個時候,爸爸他,在想念媽媽吧,那樣濃厚的孤獨氣息。
有時候她會有種錯覺,如果不是他們在,或許在第一天的時候爸爸他就已經去找媽媽了吧。西爾維娅很想落淚,這麼多年,他從未為自己活過,自從媽媽走了似乎他的日子裡已經失去了最原始的活力。現在他隻是在支撐而已,她能看透這些,可是,她卻無法做什麼。
她帶着兩個小弟弟,每天都在樹林裡穿梭,他們每天都在飛速的進步。艾維斯如果說之前是彈鋼琴的憂郁王子,現在她更覺得輕盈遊走從裡的精靈射手,當他右手搭箭瞄準行屍的時候,神情冷漠,可是,每次看到那些被他們擊殺的行屍時,他的眼裡總是閃過一絲釋然,她的小弟弟是在釋放他們的靈魂,他覺得他們終于能夠得到安息。
有時需要近戰,艾維斯用獵刀還是讓她贊歎自己的弟弟即使滿面滄桑,衣衫褴褛,可是,始終眼神清澈,艾維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而布雷爾卻恰恰相反,他憎恨這些東西,雖然他的□□準度也不錯了,可是,他卻很少用,似乎很享受用刀,很享受那個了解這些不算是生命的生命的過程。她一度很擔心,她不知道那麼大的仇恨究竟是怎麼形成的。
布雷爾,她的小弟弟,永遠不缺乏活力的小夥子,總是能從任何東西中找到屬于他的樂趣,末世湮滅了他的屬于孩子的天性,“姐姐,又一隻喽!”布爾他總是這麼說。可是,她看到了布雷爾不論對着爸爸、艾維斯、還是自己和克麗絲,都會換上真正的笑容,她的布爾最重要的東西一直一直都沒有變過。在這樣的世界裡她怎麼還能對他要求更多呢。
她的小克麗絲,她最最疼愛的小妹妹,她想讓他們尊重生命,可現實處處都是地獄,都是絕望,這樣的世界是孕育人性卑劣的溫床,那些死去的人想要吃了他們的血肉,那些活着的人想要搶奪他們賴以活下去的東西,她又拿什麼理由讓他們相信美好呢。
有時候不太危險的情況下,她會帶着克麗絲一起去打獵,但行屍時無處不在的,她擊殺了行屍,躲在後面的克麗絲走上前,彎下腰為她拔下了那支射穿腦袋的箭,連帶着裙子上濺上了那些惡心的液體,小姑娘走到她面前仰起頭對着她露出燦爛的笑容,舉手把箭遞給姐姐,可愛的樣子像是要求撫摸的小貓咪。
陽光灑下來,克麗絲金色的頭發像是要化在這絲絲光芒裡,靜籁的樹林裡一對美麗的少女,對視微笑,幾可入畫。如果她們的腳下沒有那對死相可怖的行屍的話。西爾維娅不可避免帶上了一絲迷茫,她徹底改變了小妹妹的世界觀。她變成了她想要的,可她卻不知道這是不是真是她想要的。
最後一周,在西爾維娅和艾維斯帶回那輛超級豪華房車時,格林特一家陷入了瘋狂的搜集物資的熱情裡。他們沒有實力闖入超市,卻掃蕩了伯克小鎮兩個中型商店,一家藥店,當地鎮警局。除了把房車塞得滿滿外,西爾維娅之前消耗一半的物資又迅速充盈起來,已經塞滿了三分之一的空間。
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得很快,當然除了以上這些還有一個小小收獲,就是迪夫一直執着的那個收音機終于被他修好了。所以,順理成章,他們知道了政府建立了一個僻難所,居然就是以亞特蘭大市為中心,迪夫高興極了,笑着說這真是這麼長時間裡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還後悔他們不該從小鎮出來後就跑得那麼遠。
有了消息,迪夫就再也按耐不住,決定立刻就啟程出發,前往亞特蘭大。他們實在流浪太久了,永遠不知道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是不是還活着,他看着孩子們跟着他受苦心裡痛苦極了,現在知道有個這樣的地方,對他們來說不亞于天堂,迪夫想着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他都要把孩子們帶到那個地方。
但西爾維娅早就知道那裡注定會淪陷,或許已經淪陷了,這個時候似乎就是瑞克剛醒來的前後時間,後來沒幾天他就達到了亞特蘭大,那裡早就成了一座死城。西爾維娅怎麼可能讓一家人踏入死地。但她不急着反對,總要等到了亞特蘭大市外圍再說,她有無數的辦法拖延下去。
末世來臨後第37天,格林特一家整裝待發,前往亞特蘭大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