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在暗暗裡祈禱上帝,而現在有一個人和他一起希望着,比他還要堅信着莫爾沒事,達裡爾莫名覺得溫暖,這種感覺太稀缺,所以太珍貴。
想象過後,又不由想笑,他的本意是想安慰對方,誰知最後自己反而成了被安慰的一方,并且還被安慰得很感動?!想到這兒,達裡爾深深的郁卒了。
這樣一打岔,西爾維娅剛才灰暗的情緒總算是恢複了正常,其實她并沒有達裡爾擔心的那麼糟。在末世開始後的流浪裡,她也曾經碰到過這樣的人,災難放縱了人們的各種欲望,道德淪陷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天他們一家人在公路上,連個男人突然從一側的樹林裡沖出來,渾身狼狽,破敗的衣服,消瘦的臉,幹澀的嘴無一不表明在末日裡的遭遇,那時候他們一家人已經開始适應末世了,一直流浪,很久都沒有看見過同類,乍然看見消失很久的同情心就乍然蹦了出來,所以,西爾維亞沒有阻止這突然出現的好心,畢竟,在能夠提供幫助的情況下,她并不介意。
然後,他們停下了車,無償送給他們食物和水,對方真誠的道謝讓她覺得偶爾一次的善心算是不錯的體驗。他們在那裡停留了兩天,臨離開的那天晚上他們最後一次晚餐,大家都喝了些酒,她照例去樹林狩獵。
那兩個男人跟着她,他們走了很遠一段路,突然他們捂住她的嘴,另一個人想要撕她的衣服,兩個一刻鐘前還面臉真摯,笑容真誠的人,下一刻卻化作豺狼,眼露貪婪殘忍,那一刻她覺得他們比行屍還要可怕,周圍沒有人可以幫她,大概那兩個男人也是想到這點,所以才放松警惕。
他們大概沒想到一個小女孩兒會有武力,還帶着槍,西爾維亞也隻是以防萬一,藏在小腿那裡的,所以,結局很簡單,西爾維娅殺了他們,她沒想殺死他們的,她隻是慌亂間開了槍,連瞄準都沒有,她不知道那顆子彈會飛到哪兒去,不幸的是,它穿過了一個人的肚子,然後打進了另一個人的胸口。
西爾維娅沒有再開第二槍,因為她知道他們會死的,末世裡沒有醫院沒有醫療器具隻有無窮無盡的行屍,他們能聞到血腥味,聽到了那聲槍響,不用過多久,這裡就會圍滿行屍,而這兩個男人就會知道真正的痛苦是什麼,然後在地獄裡忏悔自己的罪行。
給他們個痛快?她是有這個能力,可為什麼?!想起那雙手剛才碰觸自己,試圖要做的事情,西爾維娅冷冷一笑,隻可惜這幾天給出去的食物。
那是兩條生命,可以說西爾維娅殺了他們,現如今剛才她又一次經曆那種感受,比上次還要強烈,讓她無比清醒的意識到末世裡女人是處在一個何等弱勢的位置,沒有了法律秩序,想要保護自己隻有不斷的變強大,而不是放任自己陷入到那些軟弱的情緒裡面。
達裡爾一直走在女孩兒的身側,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微側頭注視着這個從一出現就一直吸引他目光的姑娘,對方身上似乎有種特殊的魔力,和那張讓人驚歎的臉蛋沒有關系,好像不論怎樣他就是沒有辦法把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
而剛才發生的事情更是證明了他的猜測,他看到那對父女沖進樹林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如果女孩兒知道家人出事會是怎樣傷心。。。。。。。。他居然已經到要擔心對方家人的份上,如果此時達裡爾還不明白自己身上的出了什麼狀況,那麼他的大哥莫爾恐怕都要忍不住從千裡之外的地方跳出來嘲笑他了。
是的,他迷戀上了這個女孩兒,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自己的行為,而這股沖動是這麼的強烈,就好像曾經他的三十五年生命裡沒有出現的東西在遇到這個女孩兒後就一股腦的爆發出來,那麼洶湧猛烈,在他意識到之前就沖破了栅欄,他連阻止的時間都沒有。
可是,他已經三十五歲了,而她還不滿二十歲,正是人生裡最恣意燦爛的年紀,即使是身處這樣的末世也不該是他能夠想的,他隻要看着她就好,靜靜地看着,隻要能讓她一直露出那樣溫柔沉靜的微笑,他願甘心奉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