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代你謝她,”陳钰雪道,“一會兒你就能見到她,你親口道謝吧。”
收了這份禮,就正式成為陳钰雪和武晴兩人的貼身侍衛了。白森點點頭,道:“也好。”
兩人都收拾妥當了,推開門走出寝房,外面天還沒亮,後院的場子裡也沒見幾個人。
“今天是登格測試,整個棋院專門停學一天,”陳钰雪帶着白森走往另一座寝房,“我們先去找晴姐姐會合吧。”
“她今天也參加登格測試麼?”白森問。
“不是的,”陳钰雪耐心道,“晴姐姐去年就完成登格了,她是四品通幽,今天是她的升品測試,隻要能升上五品用智,她也能參加今年的秋奕選拔。”
說着話,兩人已來到後院北面的一座寝房前,隔了很遠,白森就看到這座寝房門楣上的木牌刻的是“霜降”。
武晴身份不一般,她帶着随身丫鬟單獨住在霜降下層,站在寝房外,透過窗看到房裡有燭光閃動。
陳钰雪上前輕敲房門,很快便有人來開了門,一個侍女裝扮的姑娘探出頭來,見是陳钰雪,低頭行禮道:“陳小姐。”
轉頭又看到站在陳钰雪身後的白森,這侍女同樣行禮道:“白姑娘。”
白森學着陳钰雪的樣子向武晴的侍女見禮,聽陳钰雪喚這侍女叫“采蓮”。
“兩位稍等片刻,我家小姐馬上就好了。”采蓮關上了門。
白森聞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氣,她退後幾步,看到在這間編号為“霜降”的寝房後有一庭院,其中種有不少金桂樹。
桂花的花期已至,樹上已經開了不少,想來這霜降寝房和旁邊的寒露寝房住的應該都是家族地位顯赫的女棋生。
沒等一會兒,武晴帶着采蓮開門走出來。
“雪妹,等久了吧?”武晴親切地笑着。
“哪裡的話。”陳钰雪回以得體的微笑。
武晴又看向白森,點點頭,淡笑道:“白姑娘真是好英氣!”
這是白森第一次見到淳王之女,她不得不承認,原來古王朝的皇族是真有儀态萬方之姿。
武晴不過十六歲,穿着與陳钰雪一樣的棋生圓領袍衫,一雙細眉如遠山,眼眸澄澈如山泉,單論容貌可能不及陳钰雪那般天生麗質,但她身上顯出來的端儀氣度卻不是皇商之女可以比的。
她當然知道白森身上穿的是自己送的習武服,但她對此一字不提,甚至也不問問白森是否喜歡,隻是一句“真是好英氣”的稱贊,立即就讓受贈者如沐春風。
皇族府上出來的人,果真是不一樣。
白森拱手見禮,“謝過武小姐。”
陳钰雪伸手挽住武晴的手臂,歡喜道;“晴姐姐,時辰還早,我們先去天玑棋館看看場地,再一起去膳堂用朝食吧。”
“好,聽你的。”武晴道。
陳钰雪挽着武晴走在前面,白森緊跟在後,侍女采蓮小步走在最後。
天色漸亮,一路上遇到些早起的棋生,其中有幾個手臂用布條吊在胸口,還有一個頭上纏了白紗,見到一身青色武服的白森,他們像見了煞星一般,一臉倉皇的遠遠躲開去。
陳钰雪偷偷回頭看了一眼白森,白森低着眼睛,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白姑娘,你是武安白家的人麼?”武晴忽然半側過臉,看向白森。
白森一怔。
她穿越到此,在這副身軀的原主那裡繼承的隻有生活經驗和知識,其他的記憶盡皆缺失,她從不知道原主的身世。
見白森面色為難,武晴歉意地笑了笑,沒再多問,可能是為了讓白森不要太尴尬,她看向身側的陳钰雪,轉移話題似地道:“雪妹,聽說你抽中了朱啟。”
“是呀,”陳钰雪憂愁道,“偏讓我遇上他了,我就想着,不要輸得太丢人就行,大不了三個月後再登格嘛。”
“朱啟确實是我們棋院的翹楚,”武晴安慰道,“不過也不用太怕他,我跟他交過手,他很擅長謀局,棋路溫和,決勝子總放在對手意料之外的那幾步,是典型的南派棋下法,你不要跟他纏鬥過久,可以多試試主動進攻,可能有奇效。”
“謝謝晴姐姐提點!”陳钰雪兩眼放光,“你抽中的對手是哪位師兄師姐呢?”
“說起來也是好笑,”武晴溫和一笑,“原本我抽中的是風組一等的謝瑜師兄,可是前兩日聽說他被一黑衣人打傷了,現在還離不了醫館,曹監院就臨時安排了林組三等的蕭楠師弟做我的對手。”
陳钰雪再次回頭,看向白森,不成想白森加快腳步走上前,來到武晴身旁,拱手道:“武小姐,我有一事想向你請教。”
武晴也有些許訝異,一直跟在身後默聲不語的白森怎麼突然走上前來提問了。
“白姑娘請說。”她回道。
白森沒想太多,徑直問道:“你知道,這鴻清棋院裡有一個詩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