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阿拉伯半島的刺客聯盟是一個充滿威嚴與神秘的地方。這裡有着古老的建築和錯綜複雜的通道,這裡有着悠長的曆史與至高無上的目标。這裡刺客與武士雲集,每一片陰影都隐藏着無盡的秘密。
格洛利亞·莫特·奧斯汀在刺客聯盟度過了四年,不過她隻擁有後面三年的記憶。據塔利亞所說,第一年的她在混沌與無序中度過。
格洛利亞在刺客聯盟訓練了三年,相比其他刺客來說出任務并不頻繁,更多是運用自己的治愈異能為人療傷。
她治過任務中幾乎被敵人腰斬的自己的同伴,治過數不清的無法知曉刺客聯盟拉薩路池秘密的刺客,治過塔利亞丢進拉薩路池後腦袋瘋狂的哥譚人。
一些刺客會稱呼她為“雷肖古的人形止血繃帶”,格洛利亞覺得如果這個稱謂前面的人名定語換成塔利亞她會更喜歡這個名字的。
她沒有見過雷肖古幾次,畢竟他本人更喜歡拉薩路池的力量,也不覺得一些任務失敗的重傷刺客有什麼活着的必要。
日複一日的訓練、任務、實驗。格洛利亞在刺客聯盟的日子并沒有時間去思考一些和人生意義有關的東西。有更多的事情比對自身意義的思考更耗費心神:任務、戰争、死亡。
直到塔利亞給她準備了一塊16歲的生日蛋糕。蛋糕并不大,表面覆蓋着一層細膩的奶油,頂端點綴着幾顆鮮紅的草莓,散發着淡淡的甜香。
“今天是我的生日嗎?”格洛利亞問,她端起蛋糕,歪頭觀察,“我本來不喜歡7月份的。”
塔利亞語氣中帶着幾分難得的溫和:“十六歲,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嘗嘗吧,格洛利亞。”
對一位飲食幾乎全是刺客聯盟提供的健康餐的刺客來說,格洛利亞認為這份蛋糕有點太甜了。
但是很軟。
她吃完了。
“怎麼樣?”
格洛利亞擡起頭,她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很好吃……謝謝你,塔利亞。”
塔利亞雙手抱胸,看着她:“一年前,我把達米安送去了哥譚,雖然我有時仍會質疑這個決策的正确性。但現在輪到你了。哥譚更适合你。去找到你的身份,迎接你的命運,戰勝你的敵人吧,奧斯汀。”
格洛利亞仰着頭看塔利亞。她當然聽懂了塔利亞的話,但是背後的含義讓她有些不明白。
塔利亞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輕輕拍了拍格洛利亞的肩膀,轉身離開了房間。
——
于是,格洛利亞來到了哥譚。
塔利亞給她準備了假身份。格洛利亞·奧斯汀,因前監護人姑母去世從西班牙轉學到美國哥譚,她的伯父,哥譚東區瑪麗安教堂的邁克斯·奧斯汀牧師成了她的新任監護人。
瑪麗安教堂是十年前新建成的,與它僅僅隔着一個後花園的瑪麗安孤兒院則有着八十年的曆史。一位牧師同孤兒院院長一起創辦了瑪麗安教堂,接任他職位的邁克斯牧師明面上是在西歐地區遊曆過後,選擇回到美國安居。
雨夜中的瑪麗安教堂像一座沉默的巨人,尖頂刺破濃重的雨幕,在閃電中投下猙獰的影子。格洛利亞收起傘,水珠順着傘骨滴落在教堂前的石階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十年前,這座教堂在哥譚市東區拔地而起,純白的大理石外牆如今已被雨水侵蝕出淡淡的灰痕。
哥譚比刺客聯盟多了許多雨,這是格洛利亞對哥譚的第一個認知。
她敲響了沉重的教堂門。片刻後,一位身材高瘦、黑發稀疏、鷹鈎鼻、帶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牧師為她打開了門。
格洛利亞站在教堂門口,雨水順着她的發梢滴落。
“進來吧,格洛利亞。”邁克斯牧師的聲音低沉,“你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他走在前面,步履生風:“跟我來。”
格洛利亞跟在他身後,打量着教堂内部,目光掃過兩側的彩繪玻璃窗。窗外的閃電透過玻璃,投射出斑斓的光影,仿佛無數雙眼睛在注視着她。
她想到狄更斯的雙城記。“變成了濃霧的細雨,将五十尺以外的景物都包上了模糊昏暈的外殼。有幾處聳立雲霄的高樓在霧氣中隻顯現了最高的幾層,巨眼似的成排的窗洞内閃閃爍爍射出慘黃的燈光,——遠遠地看去,就像是浮在半空中的蜃樓,沒有一點威武的氣概。”
并非如同狄更斯筆下的倫敦般毫無威武的氣概,哥譚有着一種獨特的、近乎病态的威嚴。那些眼睛屬于一隻濃霧深處的巨獸,它的身軀龐大望不到盡頭,随時會将人吞沒——哥譚的威嚴并非來自光明,而是來自它的黑暗。
邁克斯牧師帶她穿過中廳,來到後院的牧師住所。她們路過了邁克斯牧師的房間,而後在一扇厚重的木門前停下。
邁克斯推開門,示意她進去。房間内陳設簡單,一張靠牆的床、一套桌椅、一個衣櫃。另一扇門在房内隔出了浴室。
“這是你的房間。”邁克斯牧師說道,“你需要的一切都在這裡。明天上午和孤兒院的人見一面。有任何問題,找我。”
格洛利亞點頭。少女的聲音清冽:“我明白了,謝謝您。”
邁克斯牧師離開了。
格洛利亞在房内走了一圈,這裡和她在刺客聯盟的房間非常像。
她打開衣櫃,春夏秋冬的常服都在裡面,還挂着幾件牧師袍。
格洛利亞在衣櫃後側的木闆上用巧勁輕輕一掰,暗格打開,裡面是幾身刺客聯盟的服裝和純黑色緊身衣。下方整齊地碼着面具、暗器、匕首、槍支等一系列不适合過安檢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