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帶面罩,沒有穿緊身衣,從教堂跑出來,露着臉,穿着牧師袍。
被書櫃壓着腿的女孩知道她的名字,正在小聲地叫她。
格洛利亞用手去掰書架,一本一本地挪開裡面的舊書。
金屬碰撞聲從頭頂傳來,蝙蝠俠的身影出現在裂縫處。破拆工具組正從外面拆卸水泥石闆,液壓剪夾斷了壓在書櫃上的鋼筋,蝙蝠俠擡起了書架。
“這裡需要擔架和夾闆。身上多處擦傷,右腿骨折。緊急處理後馬上送醫院。”蝙蝠俠的聲音低沉而平穩,有條不紊地指揮現場。他動作小心地将受傷的孩子搬到擔架上,然後對格洛利亞伸出手。
格洛利亞順着他的力度從廢墟中鑽了出來。
“我有東西要給你。”蝙蝠俠将她拉到身側,對她低聲說,“在蝙蝠車裡。但無論如何這依然是你的選擇。冷靜下來,考慮清楚再去做。”
蝙蝠車停在了孤兒院和教堂的花園角落,距離坍塌的地區稍遠的地方。它附近有自動警報系統,但沒有對格洛利亞的接近做出反應。
格洛利亞想現在在接管蝙蝠車監控的說不定是史蒂芬妮。
她似乎恢複了一些思考能力。格洛利亞扯了扯嘴角,輕輕在蝙蝠車側門按下,車門在她面前打開,露出座椅上的制服。
她彎腰拿起制服。
黑色制服的胸前是一隻白色的鳥,蝙蝠狀的翅膀一直延伸到肩膀。圖案設計得很巧妙——既像振翅的飛鳥,又像環抱身體的蝙蝠雙翼。
格洛利亞帶着制服走進了教堂。
這套制服完美貼合她的身形,格洛利亞沒花多少時間就換好了衣服,白色的多米諾面具遮住了她标志性的金眸。
她重新回到現場的時候,附近舉着相機的人與圍觀群衆已經被蝙蝠少女請離了大半。
蝙蝠俠和蝙蝠少女都在這裡忙碌,仍然有孩子被困在廢墟中。
格洛利亞不再壓制自己的能力。她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皮膚下有細微的刺痛感,那是已經等待了太久的暗能量。
她閉上眼,蹲下身,觸碰到地面細碎的砂礫。
她能感受到整座房屋的結構。支撐房屋主體的鋼筋,斷裂的水泥與木闆,碎裂的橫梁下孩子的淚水……
暗能量如潮水般湧出,将堵住卧室門口的混凝土牆粉碎成沙,另一種光芒從她指間流淌而出,治愈的白光像蛛網般鋪開,輕撫過每個傷者的創口。
為什麼是現在?
格洛利亞不需要再去感受,而是能用眼睛看到這一切。感謝塔利亞讓她對建築承重結構的學習,暗能量隻摧毀了那些困住人員的部分。治愈的能量成為了一個又一個的光繭,包裹住受傷的孩子。
蝙蝠俠和蝙蝠少女都在看着她。芭芭拉張嘴對布魯斯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
格洛利亞沒有力竭的感覺,或許是因為現在正在腎上腺素的最高峰。
……她能用科學去解釋魔法嗎?
有幫忙搬運救援的人說她是一個新出現的義警。會有什麼代号?白鴿?白蝙蝠?
所有的孩子都被救了出來。修女們用救護車的毯子裹住孩子們,用體溫給她們提供安慰。
格洛利亞看到了珍妮捂着不再疼痛但仍殘留着血迹的手臂,才想起來她是困在哪一處被第幾個抱出去的孩子。
她站在整座孤兒院的背後,突然意識到自己正用刺客聯盟訓練的能力做着完全相反的事。
暗能量摧毀的不是生命,而是傷害。
原來一個标志、一件制服不是束縛,而是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