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喬嶽突然叉腰笑起來,“逢兇化吉,因禍得福……”
原來是這個意思!
靈寶,他的靈寶!哈哈!
看來那個大白饅頭可以吃,喬嶽一邊想,一邊高高興興往家裡蹦。
初春的天黑得特别快,喬嶽回到家時,太陽幾近下山。
家裡剛吃過晚飯,喬家一家老小都在院子裡好不熱鬧,喬老漢坐着抽旱煙,大房的喬老大和周氏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什麼,三堂妹喬小梅坐在旁邊打絡子,二堂弟喬磊吃飽飯沒事做在劈柴。
自家小爹正收拾碗筷準備洗碗,小圓一擡頭見他回來,噔噔跑了過來,“大哥,你回來啦~”
夏禾趕緊讓他坐下吃飯。
喬嶽朝喬老漢打了聲招呼,将小圓提溜起來,拎到飯桌前坐下。晚飯沒甚出奇的,還是野菜窩窩頭配鹹菜,吃得人臉都綠了。
吃飽後,他見雞還沒喂,順手從小爹手裡拿過雞食,“小爹我來。”
那個大白饅頭到底不敢就這麼吃下去,先喂雞看看。
夏禾避開:“不用,我來就行。”
周氏見了倆人喂個雞都搶來搶去,憤憤不平道:“山子,你這小日子過得可真舒坦,難怪人人都羨慕了,大伯母我也羨慕。一天下來什麼事不幹,光知道吃,家裡的雞還讓你給賠了出去。”
喬老大呵斥道,“行了,不就一隻雞嘛,看你整日念個沒完。”
“什麼叫就一隻雞啊,老母雞最便宜都要七八十文!我天天累死累活,都得不到十文……”
喬老大讪讪閉嘴。
“不然,我們二房這邊……”夏禾想了想最近賣春筍的錢,買一隻老母雞是可以的。
“可以!”
“不行!”
喬嶽和周氏異口同聲。
喬嶽看向喬老漢,“爺爺,你來評評理,我突然暈倒,人家幫了我,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不是喬家的?”
他雖與方初月有些不對付,但人家幫忙是真。
喬老漢:“……是。”
周氏聞聲,翻起白眼道,“……山子你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雞是我們大家的,因為你賠了出去就算了,你得先告知大家一聲啊……”
“大伯母,這雞生的蛋你沒少吃,雞是一次沒見你喂,這會兒就是雞是大家的。”喬嶽知道,大伯母其實就是覺得家裡的雞他們沒資格吃,都該是他們大房的,如今無端端因為他少了一隻,她覺得自己虧了。
一直想找補回來。
這事喬嶽有些理虧,但又一想,都是姓喬的,他就是吃了又怎樣?
難不成一隻雞還比得上多年來的束脩了?!
“那也沒見你喂!”
“你也……”
喬老漢将煙鬥敲在地上,呵斥道:“行了,都給我閉嘴!”
“一個當長輩的沒個長輩的樣子,跟小輩斤斤計較!”喬老漢說完周氏,又說喬嶽,“還有你,小輩不知尊敬長輩!像什麼樣子!”
“老大家的,那隻雞就算了,不然說出去别人都會說我們喬家的不知恩,不會做事,影響了興盛就不好了。”
周氏多少有些害怕公爹,低頭呐呐應是。
喬嶽充耳不聞,笑嘻嘻湊到喬老漢身邊賣乖。
早幾年,夏禾還想着分家單過。
俗話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子”,實際上夏禾知道,喬老漢最疼愛的那就隻有長子長孫。喬興盛能去開蒙,一念就是十餘年。
他家山子隻小興盛一歲,卻是同姓不同命。
隻是後來丈夫喬老二去服兵役一去不複返,再加上喬老漢對他們二房也還可以,處事還算公道。
這念頭夏禾就沒再起過。
夏禾想起喬老二,情緒有些低落,喬小圓湊到他身邊學唱人家放牛時哼的小調來。
喬嶽賣完乖,又跑去和小爹逗樂幾句,才想起該喂雞了,抓緊功夫跑去雞圈那頭。
他躲着人,将那張饅頭卡拿出來。
按照先前的使用方法,喬嶽捏着藍色卡牌默念了一句,取而代之的是三個臉盤那麼大的大白饅頭,還冒着熱騰騰的氣。
眼見着就要搖搖欲墜,喬嶽趕緊将雞食随手放地上,衣擺一裹,抱着饅頭往屋裡跑。
饅頭散發着熱氣,面食的香味似有若無。
喬磊吸了一下鼻子:“我好像聞到了饅頭的味道……”
“二哥,是你自己想吃饅頭聞錯了吧,”喬小梅笑了下,她托着腮幫子,憧憬地說,“不知道過幾日大哥回來,會帶什麼好吃的回來?”
喬磊憨笑了下,沒再說話。
喬嶽回到屋裡,邊咽口水邊将饅頭放籃子裡,他可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饅頭。饅頭也不是想吃就能吃上的,更别說是純面做的這麼大的饅頭。
喬嶽強忍着饞意,将籃子置于櫃子頂,揣着掰下來的一小塊饅頭,轉身又跑去雞圈喂雞。
他個子高,往手裡一揣,不仔細瞧也沒人能看見他手裡的東西。
隻覺得他跑來跑去,果然是喂個雞都拈輕怕重。
喬嶽挑了一隻看起來最兇的雞喂,花色尾羽十分漂亮。
一個人在雞圈蹲了許久。
睡覺的時候雞還活蹦亂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