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鬧什麼?”王裡正氣勢洶洶走來,還未進門就先呵斥起來。
“山子,月哥兒你們這……可如何是好?”他知道了現在的情況後,看向倆人滿臉愁容。
他倒也不至于遷怒倆無辜小孩,看他們那樣子估摸着下藥是真的,事情就是這麼巧,可他們到底共處一室了好一段時間。他就算是裡正,也堵不上這悠悠之口啊。
方初月道:“事已至此,等大夫來查個明白,至于旁的事,遲些時候再說吧。”
說到這,方初月不免有些喪氣。早知道他就不進來了,今日這事一出,怕是再無機會挑揀了。
“方家哥兒說得對,我一定要将害我的人揪出來 !”方初月看向一旁作“蒲柳”之姿的男人,沉郁到底少了幾分。
王裡正:“那便等大夫來了再說,其他人都在這等着,都别出去。”
“都這麼晚了,大哥,我先回去了。”趙夫郎說。
“等會再走,不差這一會兒。”
裡正夫人聽他這麼和自己小弟說話,不滿意地掐了他一把,王裡正面色不改,暗道一聲本來就是啊,都來看熱鬧了,這會兒怎麼不多等一下。
當他不知道啊,一讓他們回去,大家今晚都不用睡了。
等了好一會兒,馬二嬸手裡的瓜子都嗑完了,李大夫終于姗姗來遲。
因着事态緊急,王裡正二話不說就讓李大夫幫喬嶽診脈:“李大夫,你看看,山子是不是真的服用了什麼?”
李大夫原本吃過飯,在家中整理藥材,沒想到就被拽起來。氣都還沒喘順,要不是見真有急事,這會兒他就要罵人了。
他把脈枕放床上:“手放上去,讓我看看。”
喬嶽看着手腕上的手指,若是李大夫診不出來,“野鴛鴦”的名頭怕是得從此就安在他們身上了。
别說是方初月這哥兒以後要背負罵名了,就連他都落不得好。
“舌頭伸出來看看……”
喬嶽閉上嘴後,不免緊張起來,問道:“怎樣,李大夫?”
李大大沉吟着說:“頭先那餐吃了什麼?”
這脈象看着倒像是誤吃什麼有毒的藥草一般。他接診過不少誤食有毒的藥草或者菌子導緻昏迷、中毒的病人,有些送來時人已經不行了。
“這小夥子所幸吃得不多,人也年輕,不礙事。多喝些熱水多休息,不用再吃藥了。”
喬嶽還未說話,王裡正便說:“下午我家老幺的大喜之日,大家吃得都一樣。”
“隻有他一個人?”
方初月點頭,追問:“那是不是能确定他被下藥了?”
“下藥了?”李大夫又把手指放上去,“難怪……如果是迷藥的話……”
喬嶽和方初月對視一眼,松了一口氣——
第一關總算過了。
馬二嬸:“呸,竟然真是下了迷藥!這渾小子說得還真是啊!”
“啊?”這人喊了一聲,語氣中難掩失落。
李大夫被他們搞得一頭霧水。
“我要報官!”喬嶽坐起來,“裡正,有人害我!”
王裡正遲疑道:“報官的話……”
“就是有個婦人和我說我大哥喝醉了在裡面休息我才進來的,結果就被迷倒了,還是在王明的婚禮上,要是姑息了恐怕這人還有下一次,這次為了偷東西下藥,下次豈不是要……”
馬二嬸驚恐大喊:“豈不是要殺人!不行,裡正,一定要報官!”
王裡正被馬二嬸扯了踉跄了兩步,沒好氣地說:“放手。”
馬二嬸讪讪地收回手,低頭呸了一聲,以為老娘願意扯你這糟老頭子衣袖嗎?拽錯人了而已。
方初月知道王裡正這樣子是正常的,不過是害怕村裡出了事故會被追責,不過事關自己,方初月見他準備和稀泥還是要說。
“我覺得,說不準這人就在我們中間呢。”
聽了這話,大家頓時吓得遠離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地說,“不會吧,我們都是剛剛外面進來的啊。”
“是不是你?你剛不是和我一起進來的。”
方初月雙手往下壓,示意稍安勿躁:“隻是有可能,喬嶽說有人和他說大哥醉了他才進來,可他進來的時候他大哥根本不在,說明這人……”
“認識他倆。”馬二嬸眼睛一亮,“不止,還對王家很熟悉。”
她要不熟,可不會張口就給人指去裡邊。
方初月不由得對馬二嬸刮目相看,她一句頂得上他們說十句,他誇贊道:“二嬸,你這腦瓜子太靈光了!所以這人啊……”
馬二嬸長這麼大隻有被戳着腦門罵蠢笨的時候,今日是頭一回被人誇腦子聰明。她抓着方初月的胳膊:“你這小哥兒果真會說話!你二嬸我啊,别的沒有,就是腦子聰明哈哈哈。”
喬嶽等人:“……”
馬二嬸情緒激昂起來,雙手一拍:“所以,這人果真在我們其中。”
此言一出,“切”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