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最後那個字音沒有顫抖的話。
喬嶽一下子好像找回了場子,“你先松。”
方初月:“……???”你倒是放開啊。
經過了一番拉扯,兩個即将要成婚的未婚夫夫的手總算是各歸各位,喬嶽的腦子也總算工作起來,他把田柱子的誤會說個明白。
“所以,你想我原諒他?”方初月神色淡淡,“為什麼不直接瞞着我?”
反正他本來也不知道,瞞着他才是最簡單的做法。
喬嶽莫名覺得這回他是真冷淡,“不是啊,隻是他是我兄弟,你是我、咳……以後見面了,他這人肯定憋不住話,你又聰明,再讓他說出來豈不是更讓人生氣,不如直接挑開了說。大不了就少點接觸。”
喬嶽沒有讓方初月原諒的意思。
他隻是以己度人,若是他自己被瞞着,他就會很不高興。
聽了這話,方初月一副我很大度的樣子:“既然他知道錯了,那就算了,而且他是你兄弟,道歉就不用了。”實際上能有這份心,就說明田柱子這人還是不錯的。
“……”喬嶽被噎得說不出話。
你最好是。
但見他真的高興,他又說不出掃興的話,喬嶽回到正題:“到底誰在傳閑話,你告訴我,我去和他算賬。”
在村裡,方初月遇到的大風大浪那也多了去了,從懂事開始,幾乎他幹點什麼就會成為大家口中的話題人物,這次也沒差。尤其是他現在日子好過了,陰陽怪氣說他的人就更多了。
具體要找人算賬,那還真不知道找誰好。
方初月不說,喬嶽也沒有勉強。倆人又說起最近還要幹什麼?
方初月說:“地裡長了好些三葉酸,過兩日早上準備去拔了?你要不要去?”把倆家的都給拔一拔。
啊?拔三葉酸啊。
這個時候三葉酸确實猛猛長了,但下地這事喬嶽是一萬個不願意,更别說還要早起,“這、還是……”
方初月伸出手,捏捏他的指腹,殷切地看着他,“要不要去?”
可惡啊!
竟然在他面前堂而皇之耍小心機!
他喬嶽可不吃這套。
喬嶽嘴唇微動:“……要。”
鄰居做好了飯,走出門口準備扯着嗓子喊孩子回家吃飯,見倆人又湊一塊兒,感歎不已。
年輕人,一天要見兩回,就是黏黏糊糊,比他們有精力多了!
他也不讨嫌,收回視線走遠兩步才開始喊孩子。
“那大後日見,你進去吧。”喬嶽見鄰居已經喊人了,他開口道。
方初月走到一半,扭頭說:“到時候記得把你的鞋碼帶上。”
“好。”
喬嶽目送方初月進去後,轉身離開。
夜裡喬嶽早早就回屋睡覺,夏禾和喬小圓本就睡得早。
喬家隻剩大房這邊還燃着油燈,夫妻倆低聲說着話。
喬老大問:“交代你說的事情你和老二家的說了沒有?”
周氏回道:“吃飯前就說了啊,放心吧。”
“你是真說了才好,别又忘了。”喬老大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遍,“到時誤了興盛的婚事就唯你是問。”
周氏“蹭”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怎麼就唯我是問,我都說我已經說了,而且,就算忘了又不會怎樣。”
到了他們準備提親的時候,二房也會知道的。隻不過就是晚一些罷了。
喬老大糙得很,也不怕被怕,躲都沒躲,嘴上又說:“這能一樣嗎?到那時就定下來了,你不事先和人家通風,人家以為你瞞着他,不把他當一家人呢。”
夏禾應該不是這樣的人,隻不過喬老大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周氏點點頭,“我真說了,放心吧,不會誤了老大的婚事的。隻是,那姐兒會不會不好相與啊?”
原本周氏對于徐舉人把女兒嫁給他們興盛隻覺得高興,但如今事情差不多定了,她又有些忐忑起來。縣城的姑娘肯定不好相與啊!到時候她這個做婆婆的豈不是被壓下來?
喬老大不吭聲,周氏又一巴掌過去,“當家的,你倒是說話啊。”
喬老大被拍得胳膊都紅了,一甩手。
“不好相與,你不會哄着人将人拿捏住啊。蠢死了,你兒子都還沒考上舉人,你給我安分點,對人家好些。”
周氏見丈夫生氣,氣焰頓時就熄了,讪讪地“哦”了一聲。
喬老大不生氣時,周氏的氣焰能漲三丈高,一生氣立馬縮成鹌鹑。
周氏默默躺下,扯過被子,安安分分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