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大家都是同時開始挖三葉酸,可倆人的進度實在相差的有些遠。
方初月擺明是個熟練手,小鋤頭使得飛快,一挖一敲,松散的泥土紛紛掉落,再用力把葉子扯掉,手一抛,籃子裡就多了幾個拇指大小的水蘿蔔。
籃子裡的水蘿蔔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滿滿當當鋪了兩層。
喬嶽低頭看向自己面前的零星幾個水蘿蔔……默默将其一把丢進籃子裡。
混在水蘿蔔大軍中,乍一眼過去,壓根分不出哪個是哪個。
方初月:“……”
喬嶽舒服了,拍拍手上的泥土說:“我累了!我們吃點東西吧。”喬嶽坐在小馬紮上屁股都不帶動一下,長臂一展又從背簍裡掏出一個油紙包。
油紙包是幾個窩窩頭,方初月見狀把自己帶出來的油煎餅也拿出來放一塊兒,又朝陽哥兒他們招手。
四人坐一起吃起來,喬嶽壓根不知道客氣,吃了一個窩窩頭一個油煎餅,又一副老大爺歎茶的模樣懶洋洋地伸直腿拿着竹杯喝起來。
晴姐兒:“……”什麼人啊這是。她顧不上吃東西,四處看喬嶽早上的戰績。
苦查無果,晴姐兒想要開口問喬嶽挖了多少,就被陽哥兒一個窩窩頭塞住嘴,“唔……”晴姐兒拿下窩窩頭,吃人的嘴軟,她隻好咽下詢問,朝陽哥兒控訴地看去。
陽哥兒啃着窩窩頭,無辜回看:“小妹,你不想吃?不想吃給我。”
喬家這窩窩頭用的玉米面很多,吃起來帶些甜味,很是不錯。雖比不上油煎餅,但勝在個頭大。
晴姐兒被噎得不行,“吃,為什麼不吃。”
将帶來的食物一掃而空後,喬嶽又有些懶洋洋了,坐在馬紮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挖着,挖到一個稍還大一些的水蘿蔔,喬嶽還特意摘下來遞到方初月面前。
“快看啊,我挖的這個最大。”
方初月還真給他認真比了一下,确認地點頭:“你這個确實比我的大不少。”
其實壓根就看不出來什麼差别,但喬嶽聽了就是高興,幹活又多了幾分興緻,庫庫揮舞着鋤頭。沒一會兒,速度又慢了下來。
方初月又誇了幾句,就見這人又打了雞血一樣。
方初月覺得有些好笑。
仿佛後背長了眼睛,喬嶽猛地一轉身,目光炯炯有神:“你在笑我?快說笑我什麼。”
方初月被問得猝不及防,忍着笑意說:“沒有……”
喬嶽故作冷淡地丢下鋤頭,抱着手冷哼一聲,“你現在可以狡辯了。”
方初月一聽這話,這活寶……
“噗嗤”一下,當着他面兒就給樂開了花。
喬嶽又哼一聲,拖長聲音說話:“好男不和哥兒鬥……”
然後呢?
方初月笑得肚子痛,托着腮幫子等他的下一句。
“我看你這哥兒長得好看,又笑得好看的份上,這次就算了,知道了嗎?”喬嶽長身玉立,說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啊……”方初月嘴唇輕輕顫動,白皙的臉頰跟火燒一樣紅通通的,放下臉頰上的手立馬被燙到,放下又舉起。
喬嶽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跟個登徒子一樣。
他立馬認錯:“我不是在這意思,你長得不……不對,反正……也沒外人聽到。”喬嶽立馬擺爛,心虛擡起頭。
這臭嘴,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還好沒人聽到他說這話。
喬嶽慶幸地想,一低頭就見方初陽兄妹目光灼灼看着他。
喬嶽:“……”
“弟弟妹妹,不算外人!”
晴姐兒扯着二哥逃一樣跑到另一邊繼續幹活,喬嶽看着方初月原本紅撲撲的臉蛋恢複白皙,暗暗可惜起來。
……
王裡正家。
王家這半個月愁雲慘淡得很,裡正夫人整日唉聲歎氣,新嫁婦張雲娘更是被王家這氛圍搞得有些後悔嫁進來了。
她家父母恩愛,兄弟友愛和睦,便以為同樣有口皆碑的王家也是這樣,可嫁過來之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這樣,公爹公道但最重面子,婆母挑剔總愛挑她的刺,丈夫争強好勝、還不愛着家。
好在妯娌還算良善,見她不習慣還多次提點。
這不周鐵柱來找裡正,張雲娘一時好奇,便讓妯娌趕忙拉了出去。
周鐵柱此番前來,主要是找裡正商議野狼的事宜。
這回他三個兒子為了保命殺了兩頭狼崽子,大青還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隻是他怎麼說也是老獵手了,野狼這種生物最是記仇,得罪了它們,它們可不會管你有腿沒腿,尤其是還殺了兩頭狼崽子,它們隻怕會窮追不舍、緊咬不放。
王裡正坐在椅子上,他對之前周鐵柱不找他就賣地這事心生不滿。要知道他最近這名聲可差了不少,周家出事要賣地還不找他這個裡正幫忙,不就是在打他的臉,告訴他家他王仁就是不值得信賴嘛。
但一聽周鐵柱來意,也顧不上拿喬了,立馬正色起來:“此時當真?”
野狼下山,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兩頭野狼興許沒事,一群野狼怕是他們青山村都不給霍霍的。
周鐵柱沒想那麼多彎彎繞繞,就像當時賣地,他隻想快點拿到銀子,哪裡顧不得裡正的面子不面子。如今也是,他在山腳發現了幾枚不同尋常的腳印,便立馬過來通知裡正。
“今年開春,我就發現山裡有些過于活躍,”剛過去冬天過于寒冷,今年開春動物野性更是厲害,周鐵柱提前和家人說了,也在村裡提過幾嘴。沒想到村人沒打獵的手藝反倒不靠近深山,自家老三愣是不聽勸,倆哥哥也陪着他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