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小哥小姐們,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吧,我給你們錢去别家吃好不好,就當是我破财消災了啊,你們搶了别人的号本來就是不對的行為。”
收銀員直接一嗓子幹嚎,将雪紀的聲音蓋了過去,尖銳刺耳的哭腔響徹整個包廂,瞬間狹小的門口多了一堆看戲的眼睛。
雪紀撐着頭,晃悠着二郎腿俯視着她,任由這大姐将頭磕得稀碎,大概知道這人埋得什麼心思。
還别說,這大姐年紀不大,心機倒是挺深,大敞着門,頭磕得邦邦響,聲音也洪亮,生怕外面人聽不見。
火鍋店二層跟一層分開,相互獨立,這一層的人是并不知道一樓發生的事,這女人正是抓住這一點,行道德綁架,強行甩鍋啊。
女人一邊幹嚎大哭,一邊口齒清晰地說着自己的不容易,自己的心酸。咆哮着說自己一家老小全指望着她生活,話裡話外暗示着他們将害她失去這份工作。
黑白颠倒的能力,聽得雪紀火都上來了,她不過就來請客吃火鍋,招誰惹誰了。
哪知扭頭就看到庫洛洛一幹人跟個聽戲似得,正看得津津有味,這架勢隻差一盆瓜子。
“哇嗚!”雪紀覺得有點大開眼界,她以為以他們幾個的名聲,會直接大開殺戒,血洗火鍋店呢。
“你們不宰了她麼?”
剛加入團,不懂就問才是好寶寶,雪紀眨巴眨巴大眼看向衆人。
“她手指粗糙,面色蠟黃,眼角皺紋跟我隔壁八十歲的奶奶差不多,一身廉價的衣服和香水味道,一看就是受盡社會蹉跎的女人。”庫洛洛雙手撐着下颚,笑得一臉平和。
“她露出的手腕上新傷覆舊傷,彎曲磕頭時眉頭緊蹙,脊背繃緊,背上應該是有傷。”瑪奇雙手抱胸,面無表情,“想必她生活是一團糟。”
“走路小腿微顫~膝蓋淤青~雙手掌紋磨得都光滑了,想必是晚上跪得比較辛苦吧~”西索勾着嘴角,“如果是我心愛的雪醬~我一定是讓她在上面......”
雪紀伸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閉嘴吧你!”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給他一巴掌,但打他,自己要受一半罪,想想還是算了吧。
“她過得很苦,所以呢?”雪紀不是很理解他們幾個的意思,莫非是她們可憐她?
“她工作不順心,生活不幸福,活着才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俠客笑眼眯眯,“我剛查了一下,她一分積蓄也沒有,還倒欠銀行52萬三千七百,買的房子還是個爛尾樓,開放商今天一早跑路了。”
這下雪紀也不想生氣了,“啧啧,這确實可憐,放她一條生路吧,壞人自有天收。”
五光十色的燈光在頭頂環繞,卻無法照亮這裡的人心。收銀員的心“唰”一下就涼了,滿腦子都是,她的房子,爛尾樓?
不不不,一定是假的,這房子可是她街邊碰瓷了好幾輛豪車才買到的。
她搖了搖頭,老闆發了話,要她想辦法将他們趕走。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等那群人來找他們麻煩,她就給他們指路,說是她們占了她的号。
隻要他們出了氣,就不會來找火鍋店找麻煩了。這麼多人都可以作證不是她的問題,是他們人多勢衆非站着道兒。
網上購買的訂單她也已經取消了,查無次單,想想就很完美。
很好,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不管他們走不走,這鍋都背定了。
她轉着眼珠子掃了一圈所有人,最後将視線落在了庫洛洛身上。
這人很明顯就是領頭人,柔和的氣質一看就要比花臂女好說話,先拿他開刀。
她擡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領,讓自己傲人的身材更加明顯。
“先生!求你了!你走吧!”
她嗷了一嗓子,撲向了庫洛洛的褲腿。
但很快,她又“嗷”了一嗓子。
這一聲可比第一聲凄慘多了,跟個老鴨子似的。
雪紀伸着頭瞅了眼站在一旁,雙手插兜的庫洛洛,又看了一眼連頭都卡進桌子底下的收銀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是,庫洛洛這麼絕情?
送上門的小姐姐都不要,雖然40卻是比較大了。
雪紀視線看向一旁的派克,内心頓時了然,好吧,這小不點的女人根本就不夠看。
“你求他沒有用的,小姐姐,”俠客蹲下身,抱着雙膝笑得一臉和藹,“我們雪醬說了一定要吃火鍋,所以,你老老實實上菜才是真道理,等我們吃完,自然就走了。”
雪紀眉頭一皺,“你幹嘛也叫我雪醬。”
哐——
半掩的門,被一腳從外面踹開,穿着貂皮大襖的平頭男叼着煙走了進來,“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剛惹瑪尚斯家族??”
“不知道他們家是我罩的?”
他視線略過雪紀等人,眼神鄙夷,見到西索、俠客、庫洛洛三人,卻“歘”一下,亮了。
他撩開西索身邊凳子一屁股就坐下,柔聲細語,“這事跟你沒關系吧。放心,别怕哈,我很好說話,嘿嘿嘿嘿嘿嘿嘿。”
他的身後,嗚嚷嗚嚷一群人湧了進來,将整個包廂圍得水洩不通。
雪紀在心裡蕪湖了一聲,這男人居然喜歡西索這一款的?
她側頭看了一眼西索,湊近的距離剛好能看見他一雙修長而性感的大長腿,勁瘦的腰身,澎湃有料的胸肌,性感的喉結,精緻的下颌線,還有一雙好似淬過光似的金色眼眸。
眼眸?
雪紀這時才蓦然發現,他居然在看着自己,滿眼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