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場中的樹木又變得稀疏。很不幸的，不管是電子雷達還是機械雷達，在這片區域出現紊亂。

林澤用藤蔓将三人捆在一起，防止在風中走散。

哈恩：“看，前面像是有個建築物。”

“看起來有6層。”林澤又看了幾秒，“哦，地下還有2層。”

哈恩：！

杜祁：！

「這是普通視力能看到的嗎！」

越是臨近建築物，風雪等級也變弱了。

但彌漫在林澤眼前的紫霧卻越來越濃。它像一條邪惡的巨龍盤旋着，纏繞着六層建築。

杜祁：“要麼是雪下得太厚，要麼是建築地基下沉，一層的大門是打不開了。”

好在二層有幾扇破開的窗戶，三人動作利索地爬進了建築。

“這有一塊牌子。”林澤越發熟練地指揮着八根乖巧藤蔓，将木牌送到窗口亮光處。

哈恩：“「YG082号基地指揮中心」？難道這裡是……”

“沒錯。”杜祁檢查了一周，走了回來：“這裡應該是廢棄的指揮中心。”

林澤充滿期待地問：“那你們對這裡的環境應該比較熟悉吧。”

哈恩：“想什麼呢，這裡已經被廢棄二十多年了，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子。”

基地大本營變成了敵人老巢，這心情着實複雜。

杜祁：“林澤，你能看到張心淩在哪裡嗎？”

“在地下二層。”

嗯，非常堅定的回答。

雖然知道了目的地，但在年久失修，缺少光照和電力的廢棄大樓裡，想要找到下樓的路線，頗費功夫。

通往一層的通道口，牆角、地面上布滿蜘蛛網。

哈恩：“當心，這些是寒冰蛛，别看它小，要是被咬上一口，身體會被凍麻。”

林澤不怕小昆蟲，但是怕冷。

幸好路過水源後，适應性裝甲裡也補充了足夠的循環水，穿着它，這種級别的傷害就不用操心了。

捕食失敗的寒冰蛛生氣地在哈恩的面罩上吐了一口，淺綠色的液體迸濺開，在極低的室溫下凍成薄薄一層冰。

哈恩：“真是讨厭啊。話說這裡的格局和現在的指揮中心完全不一樣。”

杜祁：“當年指揮中心了重建時，順便調整了組織架構，1-3層是對外的行政中心。布局不一樣，很正常。”

林澤：“現在的新大樓是6層，這裡舊址也是6層，看來被精簡的部門很多啊。”

哈恩：“氣象中心就占了兩層。”

這次輪到杜祁驚訝：“你小子，深藏不漏啊，這都知道。”

“害，剛剛路過引導牌的時候看到的，3-4層是氣象局。”

也就是說他們所在的位置就是氣象中心。

這裡的大樓可能是最早的地面建築。

不過，當時的基礎設施還不像現在這樣便捷，隻要扔塊能量晶币就能瞬間供電工作。而是需要先将能量晶币的能量壓縮儲存到特制能量罐中。

叫它們新能源電池倒也行。

林澤将早已枯竭的能量罐扔到一邊，看來離得最近的電梯是沒法坐了。

人工樓梯通道門口堆滿了雜物，桌子、椅子、紙箱子。

杜祁職業病犯了，有些不高興：“這要是讓我評比，直接扣10分。”

林澤：“老杜啊，犯不着，犯不着。瞧，弄幹淨就行。”

雜物搬開後，通道門上面用紅色顔料畫了一個大大的叉，似乎是熒光物質，在黑暗裡越發明顯。

哈恩：“亂塗亂畫，是不是得再扣2分。”

林澤：……

推開門，順着樓梯往下，卻隻有一層，他們無法通過逃生通道前往地下。

一層的門上同樣畫着一個紅色叉，觸目驚心。

門倒是很容易打開。

林澤隻是走出幾步，環視通道内側的雜物，就确定：

“這裡還是二層。”

哈恩：“看清楚了？”

連杜祁都肯定：“和剛才那一層一模一樣。這個箱子裡每份文件的位置和我剛才搬的那箱一緻。”

哈恩的神情變得嚴肅。

也許樓層之間的布置類似會是巧合。

門口的雜物也會是巧合。

但搬動過後的雜物，經過随意晃動，位置絕不會一樣。

“啪”地一聲，大門關上了，紅色的叉在黑夜中越發紅豔。

三人的雷達指向仍然是各不相同。

林澤：“這和我們在阿爾法高塔附近的時候很像。”

杜祁：“你是說，不管怎麼走，都會回到原點？”

“确切地說，是按照眼睛走。”

哈恩：“那我們閉上眼？”

林澤：“我和杜祁閉眼，哈恩你跟着我們。謹慎一些，萬一有陷阱。我反正是瞎子。”

說着他關掉了導航儀的成像功能。

哈恩：“什麼？你真的是瞎子？我還以為隻是罵你的話。當然我不是歧視視障人群。”

杜祁點點頭：“嗯，你要是算視障，那我們成什麼了。”

林澤的藤蔓斷了一根，現在隻剩下7根，兩根各綁着隊友，剩下的繞在三人周圍守着。

一閉上眼，強烈的腐臭味傳來，絕不是魚幹那麼簡單。

杜祁一度惡心地跪倒在原地。

“這味道有點熟悉。”林澤說完，卻發現沒人回答。

四周傳來電流的滋滋滋聲。

他習慣性地将藤蔓收回來，根本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