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原本地下入口在山谷内，但現在三人卻是在山頭上吹風。

按照甄遊兩兄弟的解釋，地面之上的空間具有不穩定性，尤其在雪崩後，會出現偏移。

“别看小南和小北是兩條狗狗，但在雪場上，隻有他們能找到回家的路。”

林澤早就聽說過，有些動物會靠尿液标記領地和路線，沒想到在這裡也行。

從山頭的斜坡上一路滑下來，七拐八拐十分順利地找到貨物掩埋點，方方正正七八十個箱子。不同貨品的箱體底部印有不同圖标，甄鳴的力氣很大，三下五除二就将機械設備資源挑了出來。

存放設備零件的箱子都很重，林澤隻能盲選6個，堆在雪橇車上。隻是這一趟下來，别說林禹和周博文的行蹤，連個人影，哪怕是會動的生物都沒有見到。

一天來回兩趟，天色暗了，夜間是極不适合在外活動的。

林澤最後回到地下時，黎朔早已在入口處等着。

“累了嗎，外面風大嗎？”

“嗯，你呢，進度怎麼樣？”林澤回得略顯敷衍。

“箱子裡有現成的供電設備，我已經組裝好了。”

林澤心想，在這個沒電器的地方，電能有什麼用。他轉身走進甬道，卻發現前方牆頂挂着照明燈，一盞盞亮起，一看就是那位機械天才的傑作。

“真是神奇，把礦石塞進鐵疙瘩入口，就有光了。”卡桑滿懷笑意，“本來聽說，你們基地的人把這種随處可見的礦石當成易物籌碼，我還有些不敢相信。”

“不僅是這樣，黎朔大人還為傳送平台供電，裝了幾個……怎麼說來着……機械臂，我們幾個再也不用人工去拉了。”

一個，兩個……其他族人紛紛來迎接，口中訴說着黎朔的一樁樁壯舉。

“這……你一天時間能完成這麼多？”林澤大吃一驚。

黎朔很滿意他臉上的小表情，解釋道：“當然不是，畫幾張說明書，大家都能幫忙。”

“對……我現在也會裝電燈了。”

“我！我也有幫忙挂起來。”

“還有我！”

……

大家圍在一起，比過年還要熱鬧。

作為族長的卡桑笑着，留下感動的淚水。

回到地面嗎？似乎也不是遙遠的夢了。

往後的幾天裡，地面三人小隊已經将積攢的貨物全數搬空。

剩餘的時間仍然留在雪場中，尋找着周博文和林禹的蹤迹。

從今天早晨起，山谷間的大雪就沒有停過。新的雪蓋在舊的雪層上，幹擾項太多，就算是有超凡視力加持，也沒有任何進展。

“等等，這裡有人來過。”甄鳴一記口哨，甄遊拉住缰繩，小南和小北心有靈犀地刹車、調頭，往回200米。

甄鳴率先跳下車，湊在地上東聞聞，西嗅嗅。

甄遊：“林澤哥，你别看他像個人，鼻子比狗還靈嘞。”

額，一時之間無法評價，這是稱贊還是揶揄。

不過一向也愛鬥嘴的甄鳴，這次竟然絲毫不在意，仍然仔仔細細地進行地面搜捕工作。

“在這！”很快，他縮小了範圍，“我聞到一股陌生的血腥味。”

甄遊拿出一把黎朔改裝過的鐵鍬，沿着四周畫了一個大圈，在熱能的加持下，周圍的雪瞬間融化，挖掘工作簡單許多。

林澤在雪層之下，摸到一片黑色的毛皮衣料，馬上加快手上動作。

甄遊：“是個女孩子，還有氣。”

他說這話時，似乎忘了自己也還是個孩子。

甄鳴将手掌懸浮在幸存女孩的額頭，融化了她眉毛上的積雪。

幾聲咳嗽之後，女孩醒了。她睜眼看見三個陌生人，“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别，别……别哭，我們不是壞人。”林澤沒什麼照顧孩子的經驗，隻能輕輕拍着她的背。

甄鳴：“再哭，就把你扔回去。”

“哇！”哭得更大聲了，馬上躲到林澤身後。

“淨搗亂。”甄遊一腳把甄鳴踢開，從懷中摸到一塊糖果，遞了出去，“别哭，你是哪個部族的，跟家裡人走散了嗎？”

女孩從林澤身後探出頭，小心翼翼地接過糖果，放到嘴裡砸吧砸吧吮吸起來，雙手并用比劃着，嘴裡發出不清不楚的語調。見他們不懂，她直接用手指在雪地上畫了幾筆。

“這是……地圖？”林澤看了一眼，“她想讓我們送她回去？”

甄鳴擡頭看了一眼：“天色不早了，送她的話，我們可能回不了家。要不先把她帶回部落吧。”

女孩聽懂了，着急地原地跳了起來，迅速在地上又添了幾筆。

甄遊：“這是什麼？我從沒在雪原上見過這種圖騰，哪個部族的？”

“是我朋友工會的标志。”林澤激動得聲音都高20分貝。

他穿着的防寒服袖口處也印着相同的圖案。

——環形紋樣中間，是一隻可愛的八角蜘蛛。

看來，這下不得不跟着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