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一直都沒變過。警衛麻溜地替他開了門，并貼心地關好。

禁閉室内燈開得很足，加上四周牆壁都是白色的，亮得令人發慌。

阿曼兒神情呆滞，一直圍着椅子來回踱步，絲毫沒有注意到林澤的出現。

「反磁化鐐铐？」

在星域中，但很多人為了提高自身能力或者為了好奇心，會嘗試磁化劑這種違禁品。要想治療被磁化污染的人，隻能使用這種儀器。

林澤沒想到磁化劑流通這麼猖獗，在封閉的飛船上也有人使用。而且看阿曼兒癫狂的狀态，服用有些日子了。

市場上流通的磁化劑隻算得上邊角料，它不含完整的磁化菌體，自然不會和人體産生寄生關系，但過量過久也會引起強反應。

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澤一步步走過去：“阿曼兒，你和陳塵之間有什麼交易？”

聽到「陳塵」的名字，阿曼兒頓了一下。

“陳塵，你來看我啦，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她的神智混亂。

“上次你拿來的數據我看過了，還差一點，還差一點……我們就能自制磁化劑了。他們再也不能傷害我們了……你相信我……”

阿曼兒緊緊握住林澤的手：“你不是陳塵。”

她失明了。

林澤詢問無果，手輕輕揚起，手臂上的藤蔓搖曳着裹住了阿曼兒。沒過多久，阿曼兒癱軟在地上，滿頭大汗，神智卻清醒起來。

阿曼兒：“你不是司揮官，你是亞思域者？你到底是誰？”

對于林澤來說，吸收阿曼兒身上這點零碎的磁化力，跟抖灰塵一樣簡單。但他一般不會這樣做。

「這跟吃垃圾沒區别啊。」

林澤：“阿曼兒，你和陳塵到底是什麼關系？如果你不回答，我不介意把這些東西再抖回你身上。”

阿曼兒雖然沒法像林澤那樣看到磁化力，但立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我的研究出現了瓶頸……有人說，隻要稍微吃點這個，就能有進展……我不知道這東西會上瘾，後來他讓我去偷陳塵組的實驗數據……我隻能給陳塵也喂了點藥劑……”

林澤：“後來你成功了。”

阿曼兒掩面哭泣：“是我害了他……”

林澤：“給你藥的人是誰？”

阿曼兒想到這，害怕得連聲音都變得尖細，身體微微顫抖：“他死了！那顆頭咕噜噜地滾到我面前……啊！”

林澤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那你認識這個嗎，這是在陳塵的日記本中發現的。”

白色的紙被石墨鉛筆輕輕塗了小半頁，原本的筆痕顯露無疑。

——是一個圓形的蛇形圖案，嘴巴裡還吐着信子。

一看就不吉利。

“啊！”阿曼兒捂着耳朵，“是它，它在看着我們。求求你……讓我死吧……否則它會找上我…… ”

“指揮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門外傳來警衛的敲門聲。

林澤看阿曼兒的神态，也問不出别的，一個手刀直接将她放倒。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磁化劑并不令人産生依賴性，但阿曼兒描述的藥劑特性和磁化劑确實相近。而且陳塵隐藏起來的那個符号，在林澤的賞金任務有關。

——他要解救的人質在中央基地，他的身上就紋着這樣的符号。

現在總算有了一點進展，這和最近黑市流通的新型磁化劑有關。

林澤走出禁閉室時，還不忘交代警衛：“沒幾天就要到中央基地了，越是到了半夜越不是能掉以輕心。”

兩名警衛立馬把腰杆子挺得更直。

「連指揮官就加班加點，他們倆怎麼好意思偷懶。」

拐過第一個走廊，地面的淺綠色薄霧引起了林澤的注意。

——有點像磁化力，但絕對不是。所有磁化菌體或者碎屑粉末都喜歡圍着他轉，但這點小東西，他近一步，它們退一步。

很快就将林澤勾引到陌生的門前。

——手冊上的地圖也沒标明這個區域。

林澤心裡知道，現在還是回實驗室的絕佳時間段，但他就是忍不住伸手去開門。

「如果上鎖了，我就掉頭。」

“咔擦……”

門沒鎖，林澤雙腳不聽使喚地走了進去。就在他進去的一瞬間，有人迅速關上了門，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将他一個反轉按到門闆上。

“别……動。”緊接着，那人卻忽然失了力氣。

林澤轉身托了一把。

黑暗中，光是這粗重的喘息聲，林澤就聽出來：

這是黎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