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安縣俞家村
“砰砰—”
“月娘,快開門!”
“砰砰—”
“月娘,你可在家?”
一個農家小院門前,兩個身穿青色布衣的婦人不耐煩的拍打着院門。
隻是過了好一會兒功夫,仍沒有人開門。
“這懶婆娘,日頭都曬屁股了,難不成還在挺屍?”身材矮小微胖的農婦叉着腰指着院子罵罵咧咧。
旁邊個高的農婦伸手攔了她一下,“我說弟妹,待會兒見到月娘你可千萬得收着點兒脾氣。”
劉氏撇了撇嘴,“曉得了,要不是為了”,說着她話音一頓繼續道“不然誰稀得搭理她。”
說完似是不解氣,拍門的力氣越來越大,動靜惹得街坊四鄰全都打開窗戶院門探頭探腦的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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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誰在吵?”
屋内床上,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貌美女子聽到隐隐傳來嘈雜的聲音,不由得睜開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蔣月華拍了拍腦袋,紛雜的記憶瞬間回籠,她轉頭看着用黃泥磚築成還在掉灰的牆壁,隐隐有些透光的屋頂,簡陋的陳設,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她果然穿越了!
昨天晚上她同往常一樣,應酬完客戶之後便回家睡了,明明什麼事都沒發生,怎麼就穿了呢?
“娘,外面是大伯母和二伯母”,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蔣月華擡頭看去,隻見一個五歲的稚童穿着灰撲撲的衣服,正坐在桌前拿着手指不斷地劃着桌面,看起來很無聊的樣子。
蔣月華看着他精緻可愛的臉瞬間回憶起來,這是“她”的兒子。
是的,她穿成了一個年方二十便有個五歲親生兒子的寡婦。
“娘,你還不去開門?”俞安轉頭看向正在發呆的蔣月華,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他娘今日怎麼怪怪的,睡到現在還不起,就連大伯母和二伯母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聽着越來越急的敲門聲,蔣月華歎了一口氣,其實幾個小時前她就醒過,隻是腦袋昏昏沉沉的很多繁雜的記憶不斷閃現,再加上不想面對現實,就又昏睡過去。
既然穿越已成事實,蔣月華也隻能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好歹年輕了八歲,不用被催婚還無痛生娃不是。
蔣月華安慰好自己後,便整理好衣服從床上下來,路過俞安時,見他竟然是在用手沾水在桌面上寫字練字,不由得眉頭輕挑。
記憶中,這孩子雖然不像他爹一樣混賬,但也一直被原主和婆母蔣氏溺愛,平日裡什麼事都不幹,成日到外面瘋玩,什麼時候學會了寫字?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寫字?”心裡想着,蔣月華便問了出來。
俞安擡頭看她,似乎她問了什麼新奇的問題,“這有什麼難,我在劉先生窗外偷學過幾次便會了。”
劉先生是一個老童生,自己在鄉下開了一間私塾,附近幾個村有些閑錢的人家都會将孩子送過去學幾個字。
婆母蔣氏之前也想過将孫子送過去,隻是奈何兒子不争氣還敗家,日子愈發艱難,便一直拖到現在。
“月娘,石頭,你們在不在家,是不是出事了!”
“俞良媳婦,你再不開門,我可就将門撞開了。”
聽到門外越鬧越大的動靜,蔣月華顧不得其他,立刻高聲應道:“大嫂,二嫂,我這就來。”
蔣月華一邊往外走,一邊整理相關記憶。
說起來,這俞家雖是農家,關系倒是複雜,她的婆母蔣氏是繼母,據說當初是逃荒來到俞家村。
公公俞堅算是個中農,家中有二十幾畝田,當時見蔣氏長得年輕漂亮,恰巧原配幾年前死了,留下兩個不到十歲的孩子需要人照顧,便娶了蔣氏。
一年後,蔣氏便生下兒子俞良,也就是原主的丈夫。
俞良五歲時,蔣氏去縣裡趕集碰到人牙子在賣人。
蔣氏一眼就相中了與她兒子同歲,長得玉雪可愛的原主。
按照俞家當時的條件,還不至于要養童養媳,隻是當時蔣氏生俞良時傷了身體無法再生,偏又想再要個玉雪可愛的女兒,便将原主買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