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宗,夫人正生氣呢,你這樣氣勢洶洶的上去,豈非添亂?”
孟襄立刻轉頭看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孟遠無法,見有好事的客人往這邊張望,立刻将他拉到一邊,低聲道:“夫人不知為何誤會了您與俞娘子的關系,疑心她勾引你,又派人去查了她。”
孟襄立刻打斷,“我與她清清白白,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孟遠歎氣,“雖是如此說,但夫人起了疑心,非但不跟俞娘子合作,還将她帶到廂房單獨說話,那俞娘子也是烈性之人,兩相便針尖麥芒争吵起來,鬧到如今,已是勢不兩立。”
“倘或你對俞娘子無意,不如好生與夫人說,解開誤會。”
說着孟遠又道,“夫人的心思,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劉小姐家世相貌在弘安縣都是數一數二,且又鐘情于你,您不妨順着夫人的心意,何必忤逆她?”
孟襄冷靜下來,說到底還是他連累了她,腦海裡不期然想起蔣月華躲閃的眼神,他扯了扯嘴角,哂笑一聲,連婚事也做不得主的人,也不配與她談情愛。
“我知道了,你且去忙吧!”
說着孟襄便繼續往樓上走,孟遠見他恢複了理智當下也沒阻攔,隻悄聲跟在身後,見他進了房間,便立在門邊側耳聽着裡面的動靜。
“你怎麼來了?”孟夫人擡頭見了他很是驚訝。
孟襄沒說話隻看着飛濺的四處都是的碎瓷片沉默片刻才道,“母親故意把我支開,想必想辦的事都辦成了?”
孟夫人聽着他問責的語氣,心中不悅,立刻端正身子冷笑道“看來孟遠都告訴你了?既如此我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你且說,是不是因為那個寡婦,你才遲遲不願意與劉家定親?”
孟襄皺眉,“什麼寡婦?母親話别說太難聽,我認識她才不過月餘,至今清清白白,說的也都是生意上的事,而我不想與劉小姐成婚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何必要遷怒與人?”
孟夫人聞言便站了起來,“這麼說還是我誤會了?那你為何不願意與劉家定親!”
說着她走到孟襄面前,語重心長道:“你要知道母親可都是為了你,那劉小姐可是縣令千金,弘安縣想娶她的人如過江之鲫,若非她鐘情與你,哪兒容得你這樣耽誤?”
“自來兒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兩年你不願意成婚,母親隻當你還小,不願意逼你,如今眼見劉小姐已經十七,婚事再也耽擱不得,錯過了這門好親事,到時候可再也沒有了!”
說着她語氣愈發堅定,厲聲道:“如今我已經定好了日子,到時候便請媒人去劉家說親,屆時也由不得你了!”
孟襄聞言認命般閉眼,“母親如此說,孩兒又怎能忤逆?既如此你又何必遷怒俞夫人?她家的雞并無任何問題,定出的酒席已經排到兩月之後,一旦斷供,你可知酒樓因此要損失多少?”
孟夫人見他松了口,心中一喜,當下便試探道:“本月二十二是個好日子,便請媒人上門了?”
見孟襄沒反駁便知他是答應了,轉而又道“那女子嘴裡沒一分實話,所供應的雞想來都是從别人手裡買來了,即便換了又有什麼影響?”
“難道在母親眼裡,我是公私不分拿酒樓生意玩笑的人,難道這滿縣食客都失去了味覺,任由我們邀月樓吹噓?”
說着孟襄冷冷的看着王嬷嬷,“母親派王嬷嬷去查,難道不知從前供貨的王朗是她侄子?焉知她沒有從中做什麼手腳好為自家牟利。”
王嬷嬷見少東家忽然向她發難,吓了一跳,立刻看向孟夫人,“夫人冤枉,我是派人親自去查了的,絕無半分假話,萬不敢欺瞞啊!”
說着她又看向孟襄,“少東家,即便你想為那寡婦開脫,也不該誣陷與我,我跟在夫人身邊十多年可是忠心耿耿。”
孟襄冷笑一聲,“母親你隻想想從前邀月樓生意可有如今這般紅火?倘或不用俞夫人的雞,其中得利之人又是誰,一切不都分明了?”
孟夫人瞬間清醒過來,狐疑的看向王嬷嬷,“襄兒說的可是真的?還不快給我從實招來,若有半句假話,别怪我不顧念主仆情分。”
王嬷嬷本來就有小心思,派去的人自然也是囫囵找個人問了幾句便來回話,哪裡經得住這般質問,此刻便是她自己,心中也忍不住打起鼓來,吓得她立刻跪下,含含糊糊道:
“夫人冤枉,派去的人便是這麼跟奴婢說的,奴婢也是照他的話,一五一十的回禀,至于他有沒有偷懶或者所言不實,奴婢實在不清楚啊!”
孟夫人見她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隻是如今已經跟那俞夫人鬧開了,隻得硬着頭皮道:“那雞當真有你說的那般神奇?或許是三人成虎也未可知。”
“母親若是不信,讓廚房做給你吃便知,如今還剩下幾隻。”
孟夫人見他言之鑿鑿當下便轉身往榻上坐下,一邊喝茶一邊道:“你既這麼說,那母親也不多管閑事,今日她得罪我的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既往不咎,讓孟掌櫃找她再簽份契書便是了。”
孟掌櫃在門外聽到這裡,忍不住額角冒汗,就俞夫人離開的那個架勢,想要重簽契書,少不得要出點血了。
真真是何必折騰這一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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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白記食府内
蔣月華點完幾道招牌菜後便對小二道:“不知你們掌櫃或者東家可在店内?”
小二聞言忙上下打量起蔣月華,疑惑道:“夫人有何事?”
蔣月華尋了個借口将劉春娘支開之後,才低聲道:“邀月樓如今最出名的一品雞你們可知道?那一品雞便是從我家養殖場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