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宋晏的掌心輕柔的落了下來,溫柔的落在了唐頌之的額頭。
做完測試體溫的動作後,他聲音輕柔,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太好了,沒有發熱。
宋晏語氣特别自然道:“昨日夫君出來迎親時吹了冷風,我擔憂你夜裡發熱,驚厥過去了。”
方才他打算對唐頌之下手的時候,完全是處于理智下手,沒有外露的惡意。
他心裡并不覺得這是在做什麼惡事,單純是為了解決命運中的變數罷了。
一個人宰殺雞羊的時候,除非是故意虐殺,不然也不會惡意外露的。
否則就算處在沉睡狀态,唐頌之也會第一時間驚覺,不可能被他這麼輕易糊弄過去。
對上一張未施脂粉,但是依舊美得驚人的面孔,唐頌之呆愣了一瞬,一時間以為自己還是在做夢。
這聲音動聽,語氣溫柔似水的貼心大美人是誰?
大腦因為盛世美顔的沖擊遲鈍了片刻,唐頌之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哦,原來是我老婆。”
他的眼珠子轉了轉,再次确認現在自己并不是在危機四伏的末世,這裡也不是基地,而是他的新房。
眼前的滿眼關切的大美人也不是别人,正是為他沖喜的新婚男妻。
對方就坐在床榻的外側,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裡衣。
“謝謝。”他下意識的回應了對方的關心,“天氣冷,裡衣單薄,你也把衣服穿好。”
這可是稍微嚴重些的風寒就可能沒命的時代,他們兩個都得注意身體才行。
既然醒了,唐頌之就沒有賴床的打算,他坐直身體,伸手從外頭勾過來自己的衣服。
他半個身子壓過去,突然向前湊近了一些,他看着宋晏眼睛裡自己的倒影:“不用擔心,你仔細看看,我感覺自己狀态比昨天好多了。”
他突然湊的這麼近,呼吸都撲到了自己的臉上,宋晏忍住出手把人打飛的沖動,不動聲色的往後仰:“我看夫君的氣色确實比昨天還好了幾分。”
是的,坐在他面前會說話會動的家夥并不是詐屍,而是貨真價實,會喘氣的活人。
現在天光大亮,在更為明亮的光線下,宋晏感覺到病秧子夫君氣色不錯,臉色沒有之前那麼蒼白,反而有些紅潤。
唐頌之便露出幾分得意,這都是他異能的作用,雖然木系聽起來比不上金系火系雷系那種攻擊力強,但是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技能很好用。
能打能奶,後面等級升高了,還可以開辟種植空間。
唐頌之給自己将來大好做鋪墊:“應該是沖喜真的起了作用,我感覺比之前好多了。”
睡眠是最好恢複元氣的手段,哪怕是在睡覺的時候,他體内的異能也在不停的工作,促進身體的循環往複。
經過了一宿多的休養,唐頌之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比剛接手的時候狀态要好了很多。
如果說剛接手的時候,他處在随時都可能死翹翹的階段,一個晚上時間過去,唐頌之感覺自己還可以再支楞好幾個月。
聽到這話,宋晏一時間陷入沉默,他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本事。
難不成真的是沖喜沖好了,這幾年内,他都得認這個病秧子做夫君?!
宋晏垂眸,忽然用頗為惆怅的語氣道:“興許不是我的本事,我可沒有這種福氣。我爹說,我命不好,天生孤寡的命,一出生就把自己親娘給克死了……”
封建社會,醫療條件差,婦人生子等同于過鬼門關,若是本身就身子骨弱或者是孕期養的不好,難産死在床上的人也不在少數。
要錯也分明是那個害人懷孕的男人的錯,怎麼能夠怪在無辜的孩子身上。
不過唐頌之也知道,這種心結,講什麼科學道理是解不開的,必須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他一聽到這話,立馬替自家大美人憤憤不平道:“你别聽這種胡話,你福氣大着呢,要是你真的克人,那你爹怎麼沒死。如果真的說是克人,那也絕對是他克妻,才害了你娘!”
青年又拿自己舉例:“在你沒有嫁過來之前,我就卧病在床,你同我成婚,我忽然就覺得有了精神,能夠正常下床走動。咱們兩個睡了一宿,我的身體更是逐漸轉好……”
唐頌之趁機表白道:“宴郎,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你是個有福之人嗎?能同你這樣的有福氣的人成婚,是我今生之幸事,你用不着妄自菲薄。”
他的木系異能現在還很弱,在沒有足夠強大的自保能力之前,唐頌之絕對會保守好這個秘密。
把自己身體痊愈的事情推給玄學,能夠解決很多潛在的麻煩。
見宋晏不語,唐頌之忽然又壓低聲音問:“宴郎可知曉我家中情況?”
宋晏當然再清楚不過,但他還是配合的搖搖頭,給唐頌之一個說話的機會:“知道的不多,隻知唐家清貴,有多人在朝為官,而且還是大官,還知道夫君是二房的嫡長子,身子骨不太好。”
要是身子骨好,也輪不到一個商戶子來沖喜。
唐頌之便道:“我祖父是本朝中書舍人,最看重大伯,他的官做得也大,如今是戶部尚書,長袖善舞,為人周全,不會随意為難人。我父親是禮部侍郎,昨日裡坐在高堂上的是我的繼母,也是我的姨母……”
他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家裡的人際關系,那些旁支遠親的就沒說,也沒有那個必要說。
唐頌之主動揭短:“你看我雖然是侍郎嫡子,但是她待我并不好,給我備的婚服都不合身……”
他拿起昨天換下來的喜服:“你看看這裡的針腳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是臨時裁剪出來的。”
一起說别人的壞話,能夠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特别是他們的處境相似,還能引發情感上的共鳴。